第101章 不照綺羅筵隻照逃亡屋（10）[第3頁/共3頁]

說的也是，要皇太後照看著，摒擋著，不該動的人，千萬不能動。

王太後舉起了手，指戳天子：“徹兒，這是你該對母親說的話？”她的嗓音沙啞著，眼淚欲流未流，難過至極：“你忘了田蚡當初是如何庇護我們母子的？他是你的親孃舅！兒子！田蚡是當明天子的親孃舅！”

“陛下襬駕，幸——桂宮！”

“她並未……”

卻聽司禮寺人唱起：

天子暴怒：“還不救人！杵著……？”

楊對勁滑溜的像條魚，自個兒踩不穩妥，一腳踩著鬆泥，半截身子都傾斜了疇昔，踉踉蹌蹌跌進了荷塘子，濺了渾身的汙泥……他現在哪還管得這些個？天子如有差池，命保不保得住還兩說呐！即便陛下冇掉半根頭髮絲兒，那到底還是落了荷塘子，長樂宮非得將他這長侍抽筋扒皮不成！

天子現在正在長樂宮坐，被太後訓的像個孩子一樣，他自知理虧，被太前麵斥，也隻是忍著，並不與辯論。

“明天的事，”天子低沉著聲兒，“原是個不測。”

天與地在現在都變成了一堆爛泥,陰暗的,潮濕的，還帶著渾濁的泥腥味,那種濁氣塞滿了她的鼻腔，溢進她的肺腑……

天子賠笑應和，因那邊還想著太醫令去桂宮瞧病之事……趁便也念一下那小我，這邊便不欲陪了，因向皇太後辭：“母後，朕有事絆住了，這便辭職。……明兒挑個空兒，朕好生再陪母後乾脆。再過五日，雄師開赴，朕便跟著去，宮中之事，多要母後摒擋。”

太後言真意切，天子不免動容，因說：“徹兒謝母後諒解！——母親且放心，徹兒自踐祚始，便發憤要做明君，以天下為己任，承高祖天子之派頭，拓土開疆，保大漢百姓豐衣足食！此乃兒的抱負！……甚麼事該做，甚麼事不該做，兒子內心有把明尺，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兒子毫不會選錯了路！但……”天子無法一笑，連眼睛裡都泛著淚光：“徹兒一日不見她，便想她、顧慮她，兒子想，朕做了天子，可天子也是人，兒子內心顧慮著打小兒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便是罪孽麼？”

太後低頭，似在沉思。天子是她生，也是她一手養大的，她太體味天子的性子，因拿著田蚡作比，她也更明白天子迴護桂宮“遠瑾夫人”的情由。

天子見太後有鬆動，便道：“母後，堂邑陳氏，隻剩了她這麼一個了……”說到此，連他本身都覺鼻子略略的酸澀，另有些話想說，但也這麼擱了，點到即止，他與皇太後都是聰明人，不必說的太透。

他要麵對的，是更強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