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武帝（12）[第3頁/共3頁]

博浪沙……

天子的聲音愈發哀痛。

博……浪沙……

竇沅幾次求謁，天子人在漢宮，卻連竇沅都不肯見，教她吃了無數閉門羹。

鉤弋夫人盛寵足可見。

“陛下……”她輕喚了一聲。

她跪了下來，行大謁：“妾當真不知！陛下不必亂扣罪名，要妾死，輕易的很！妾夫君一脈，皆壞在陛動手上！妾乃罪婦，陛下何時要取妾的性命，但憑一句話，妾直隨當年陳後，一併奔鬼域，絕無牢騷！”

“是,陛下,我來了。”她徐行走疇昔：“您今兒這火發的不值當……”

征和二年。

合著她曉得？

她知她說的任何一句話，天子皆是在乎的。

“朕目今的確不能動外戚，現下還不是修剪枝葉的時候，朕需求衛青、需求霍去病，來守朕的江山。”

竇沅一驚，仍想接問，卻被鉤弋夫人一笑打斷：“旁的我便不知了。你也曉得，陛下那眼睛，狠一瞪，便似著了火似的，我哪敢多問？若再攀纏，保不齊命兒也冇呢！”

“那……陛下籌算如何辦？”

絞絲燙金紋路吸了滾熱的淚，走金線的處所愈發燦金濃烈，直灼的人要睜不開眼。她覆手上去，悄悄地抹，想將眼淚拭去……

竇沅輕一笑：“你彆笑話我，鉤弋夫人乃甘泉宮的仆人，陛下連甘泉宮都賞了你，舉掖庭，那個敢與鉤弋夫人爭聖眷？”她眉色輕轉：“話又說返來，陛下這是如何啦？連我都不見……”

天子在桂宮。

她去的時候，那邊已成禁地。天子有諭，閒雜人等一概不準靠近，違者格殺之！

鉤弋夫人笑道：“有甚不敢當的？數算宮中，偏姐姐這‘外戚’過的好，旁人連麵聖的機會都未遇過哩！陛下愛與姐姐說話兒，這誰都曉得……”

衛子夫大慟，雨中昏迷數度。

那是她獲得的獨一動靜。

翻雲覆雨的帝王，也有手不能及的時候。

竇沅去時,天子隻掌撐額,歪側龍椅上,懨懨的模樣似睡著了。陡聽得聲音,才微動了動,睜眼，又閉上……

無人敢問。

天子並未留在桂宮。在問禦前留守桂宮的從侍，方知天子早已擺駕宣室殿，便徑走宣室殿。卻還是撲了個空。

“朕說過，她是少年伉儷，朕弄落了她，朕也很悲傷。”

誰也不曉得那一年，大漢天子孤騎馳驅，行去博浪沙，遇見了甚麼，產生了甚麼。

但她必然不是“閒雜人等”。劉徹還信她，劉徹情願與她一同參與相乾陳阿嬌的任何事，當年竇家人早已不在了，除她一個竇沅。天子還懷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