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結局（下）[第2頁/共11頁]

她也滿不驚奇，徑直走上前去：“本宮來啦，本宮知娘娘掛記念著，便來啦。”

“接出陳皇後，娘與故主隻是小聚，很快就分撥而過，陳皇後被劉榮殿下接走啦，他們去過他們的好日子啦！我們一家，也揹走長安，去過我們的好日子。……皇後孃娘，您椒房殿住著，聖眷深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與我們平頭百姓計算甚麼呢？您為甚麼——不肯放過我們？”

“本宮偏疼早曉得。”她一撇臉，深惡鉤弋夫人那般的眉眼，便覷都不肯覷她了。

“本宮該想到——”她顫抖著聲音，似在自嘲，語氣卻清楚那麼悲慘：“若不是有人從中作梗，陛下與太子，怎會鬨至本日這境地？”便狠指鉤弋：“是你！本來都是你！你這禍害——”

再昂首時，已看不見帝王瞳人裡的光色。他閉上了眼，陌上新爆的綠意盎然在晨光間，不幸天子，張目不見。

“自妾記事，究母親難因，便想著，總有一日，要回漢宮探一探，謁疇前故主，代母親感銘‘舊恩’，皇後孃娘，您對臣妾一家的恩德，臣妾長生難忘！”

漢室未央，一任千秋。

“無妨，便這麼說說話兒罷。”

當值內監正欲勸，卻聽天子矮下頭來，似在自言自語：“朕的上元燈節，再不是朕的了。”

阿誰女人已經分開了。但她的聲音卻像魘咒普通迴盪在椒房殿廊宇下，明顯那麼生嫩清脆，好聽的很，卻教人怕。

她緩緩抬起手，悄悄地……觸到了天子眉下：“徹兒——”很柔的聲音，彷彿隔著千重帳幕，遙遙通報來：“你也老啦——”

那是坐鎮建章宮的天子，不久撂下的口諭：宣皇後衛氏入上林苑，謁建章，守朕問話。

“臣妾是禍害？皇後孃娘，您這麼指責臣妾，臣妾可真當不起！”她一頓，又道：“若不是皇後孃娘這個禍害——臣妾怎會落得如此地步！拜皇後孃娘所賜，臣妾打小兒家破人亡、顛沛流浪，捱得是行乞討命的日子，臣妾不比娘娘——椒房殿養尊處優，若要有個事兒，打發狗腿子便成！該殺殺，該剮剮，不教您沾半絲兒血，是麼？臣妾呢，有甚麼可傍身的？不若娘娘勢大，臣妾若要活，隻得自個兒親身脫手！”

趙婕妤諷道：“您這麼個模樣，還如何為太子爭位？皇後不起榻麼？不起來，如何——掐死臣妾？”

“生男無喜，生女無怒，獨不見衛子夫……霸天下！”

皇後終究張口說話，震醒了守在一旁奉侍的貼身宮女子婉心。

她深撫他額前的皺紋，那邊，藏著大漢江山考慮無計的光陰。朝朝暮暮，皆是陛下的蕉萃與忍顧。

該走啦。

遠外晦色天幕下，太子雄師長驅直入，與天子親軍鏖戰正酣。

“翁主——病歿。”

天即亮時，衛子夫洗漱畢，冷冷坐在椒房殿正宮妝台前，憑誰說話，她連眼角都不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