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屋無人見淚痕(4)[第1頁/共3頁]
紅兒瞧見了來人是誰,因說:“蕊兒姐姐,娘娘閉了宮門,不知密聊甚麼呢,哪用得上我們服侍呀。”
婉心心下佩服,這衛夫人,公然當得一個“賢”字,難怪天子捧在手內心疼。如許賢能不妒的好女人,漢宮裡頭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因說:“回夫人話,前回婢子聽禦前黃門郎叨叨起來,這幾日……掖庭阮美人侍寢最多,陛下偶爾會去。”
“說實話,”衛子夫搖點頭,“本宮不是愛使小性兒的人,――後宮雨露均沾,本是該的。陛下幸各宮美人,亦是端莊事兒,前人有言:‘螽斯羽詵詵兮,宜爾子孫振振兮’,可不是這個理兒?”
“那極好,”她衰弱笑了笑,“隻一件事須得記著――陛下在長門宮設了門禁,金執吾扼守森嚴,你千萬細心著,如何才氣通報出來,全憑你本事。”
――“本來孤單是如答應駭的。”
“誰曉得呢,也不知如何躲開金執吾跑溜出去的……”蕊兒斂了聲,假模假樣瞧了瞧四周,倒並冇人,因說:“我們娘娘不知犯的甚麼渾,把人領了出來――喏,那婉心,正不知跟娘娘嘮嗑甚麼呢……”
衛子夫一貫賢能淑德,果然教貼身侍女婉心跑了來報信。她是個曉得後宮自保之道,又愛為旁人考慮的好女人,天子現在顯有圈禁陳後的意義,明著便是不讓陳後曉得她父母背反朝廷一事。但衛子夫恰好違背君意,引火上身,數來亦算可貴。
如果個皇兒……該多好啊。後宮女人的榮與辱,皆係這一脈,如果個皇兒,母憑子貴,今後的日子,過的多彆扭。
婉心“撲通”一聲跪地,嚇得神采青白,連連叩首道:“夫人千萬使不得!使不得呀!您如許做,長門那位不會念您的好,反是……反是引火燒身呀!”
婉心道:“隻要不是個挑事兒的,無妨教她承恩。現下夫人身上不便利,分些寵給她,她自會感念,於夫人前程,亦是有害。”
長門彆苑,春光正濃。陌上一簇一簇團起的新豔似綴在鬢上的朵朵花鈿,在暖風裡悄悄顫著,有宮女子踩著石階,拿大剪子修枝,“嘎吱”一聲響,綠葉片片飛下,一根大枝掉在腳下。
婉心也隨她嘖歎兩聲,道:“那事兒可要如何好?陛下的心機……真真兒是教人難揣摩。”
她似下了嚴峻的決計,擺了擺手:“你去吧。陛下若然見怪下來,亦是本宮一人承擔。諸邑尚小,料陛下再活力,也不會拿本宮如何。”她悄悄扯了扯綃紗,那輪明月漏進了裂縫,忽地便看不見了。
她挑著綃紗,輕喃。話出口時,卻把本身給嚇了一跳。婉心因道:“夫人可想著誰?”她笑了開來:“但是呢,小妮兒,肚裡蛔蟲似的,本宮想甚麼,你可都能猜出個囫圇模樣來。”她歎了一聲,因道:“本宮俄然想起了長門那位,天是暖啦,她那宮裡,怕是回不了春了……怪不幸的。好歹也是當今聖上表姐,怎是如許個了局?”
“憑陛下日理萬機,不時便宿宣室殿啦。”
蕊兒笑了笑:“承明殿來了人,你可曉得?”紅兒差點跌了一跤,扔了剪子,直問:“承明殿?她們……來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