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縣城風波（一）[第1頁/共4頁]

又與簡雍道：“簡家小郎，早早陪你阿孃歸去，今後有空，可來樓桑裡來尋我。”

替自家孃親抓了幾副溫補身材的草藥，五郎便笑道：“十一弟，可要去他處耍耍？”

涿縣北市有一家張記老店,專以販肉賣酒為業,世代運營,在涿縣很馳名聲。家業大了，路邊攤便不開了，專在北市開了家高低三層的張記老店。當代店主張博，打從自家老太爺手中接辦鋪麵後，推行秉公誠信，童叟無欺的理念。買賣是越做越好。城外獵戶每有所獲，膩煩被城內無良商賈逼迫太狠，又喜張掌櫃豪氣過人。便都來張記老店買賣。五郎進涿縣第一次發賣本身的獵物，便是由樓桑裡中老獵戶帶來此處。一來二去，現時倒是非常熟稔。

野鹿倒地後，不遠處的坡地上，彈起來兩個身影，頭上帶著樹枝野草紮成的圓圈，一身土色麻布粗衣，左手持著弓，背後揹著箭壺。敏捷的往野鹿奔來。

簡母訝然道：“難怪！我們住在城外簡家莊，常日裡家中所缺都是家中老仆前來采買，本日裡倒是我兒纏著仆人想出來玩耍，我放心不下，便親身帶他來了。誰料竟趕上此事。”

此時，萬物沉寂，蟲鳥噤聲。沾滿了露水的樹木渾身濕漉漉的，顯得有點低頭沮喪。忽而，一縷金光從天涯暉映過來，淺紅色的迷霧刹時煙消雲散。太陽出來了。

一頭雄渾的野鹿從樹叢中閃出身來，停在一處水窪旁，伸著脖頸文雅的喝著水。這是一個誇姣的淩晨。

五郎隨十一郎手指方向定睛看去，不由啞然，卻本來那賊子，也是“熟人”。當下更未幾話，從台階上一躍而下，攔住那賊子，劈麵一掌，將那人打翻在地，一腳踩住胸膛，笑眯眯的道：“毛四，好久不見！”

老榆樹街自東而西貫穿北市，筆挺的大街青石鋪就，兩旁商店林立。又有無數冷巷，把北市豆割成一塊塊。內裡則多是些小攤小販，賣生果的，賣南北雜貨的，賣小吃的，算命測字的，賣草蓆竹笆的。招攬買賣的聲音此起彼伏。此時正值巳時，行人如織。十一郎手上拿了一個餅邊咬邊左顧右盼。固然不是第一次來了，但卻如何也看不膩，這裡可比自家村莊裡熱烈新奇多了。五郎在前麵，負手緩緩而行，也在察看著這個充滿生機的坊市。

就在兄弟倆個走街串巷的時候，火線行人麋集處俄然一陣大亂。模糊聞聲尖細的女聲傳來：“抓賊啊！搶荷包了！”隻見沿途行人紛繁遁藏，臨街小販則倉猝護住自家的貨色。有些清算不及的，貨色灑了一地，被人踩踏得不成模樣。然後便是被擠撞了的行人與喪失了貨色的小販交叉的怒罵聲。五郎見得前麪人擠人亂成一團，自家兄弟二個身子矮小薄弱，怕被擠撞，便道：“十一郎，我與你且站到一旁去。”說完便伸手拉了十一郎站在中間一家店鋪的台階上。

那賊子俄然被人攻擊，心中驚怒。一見又是仇敵，不由滿臉烏青，雙眉倒豎，怒叱道：“劉備！又是你！”

俄然，林間傳來一聲響，隻聽得野鹿一聲沉悶的哞叫，便轟然倒地，四蹄躦動幾下，便再也不動了。遠瞭望去，倒是胸腹之間正插著一枝羽箭,將它射了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