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驗明首級[第1頁/共3頁]

朱安然的話還冇說完，趙大膺這邊就忍不住怒叱起來，肝火沖沖的瞪著朱安然，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睚眥欲裂，鬚髮皆張，一手用力的按著胸膛，一副憑白受了天大的委曲、難以接受一樣。

“趙大膺殺良冒功，都城以北百餘裡外雲蒙山腳下劉家村，除被征召抗擊韃子的十餘青壯及一外出打水的老伯外，全村老幼婦孺儘被趙大膺‘借’了項上人頭，全村高低老幼婦孺五十九頂頭顱，成了趙大膺晉升之資，不幸她們父兄在火線甘冒箭矢殺敵。趙大膺此等孽行，下官焉能視若無睹！是可忍，孰不成忍！”

人們很多時候都是用氣憤來粉飾心虛，趙大膺這就是典範的例子，表麵上看上去像是被歪曲後勃然大怒、怒不成遏，實在不過是心虛的另一種表示罷了。

“古有祁黃羊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子，今有嚴大人躲避公堂以正廉潔，我等佩服。”

跟他比擬，文弱的朱安然，壓根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一樣。

是極，是極。

朱安然一臉果斷的搖了點頭，然後向公堂之上躬身長揖，四十五度至膝，起家後再次一樣向旁聽的兩側席躬身長揖。

趙大膺本想以勢逼人，冇想到用錯了工具，朱安然看似文弱墨客，但卻比他在疆場俯視的那些韃子戰將都要武勇，麵對本身的肢體威脅，朱安然不但連眼皮子都冇眨一下，並且還此為衝破點，戲謔的再次點出了“借”腦袋一事。

很快，主審官、旁聽官員顛末商討後，肯定由兵部右侍郎張固代替兵部左侍郎趙虯做了主審官。

他們不是當代人，又冇看過百餘年後的豫劇《七品芝麻官》，隻聽到這一句話，內心就被深深的震驚了，麵前彷彿閃現了一幕場景：一個方纔落第的少年，東風對勁縱馬歸家，田間地頭的老父母聞得兒子落第的動靜後，放動手中的鋤頭，欣然很久，唯恐兒子仕進後成了魚肉百姓的贓官、昏官，遂一遍又一遍的教誨兒子，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刑部陳情持續停止，跟審判不同不大，先是覈實了朱安然和趙大膺的身份，然後宣讀了誣告、殺良冒功等罪過相乾律法條例，才進入了本色陳情階段。

朱安然站在公堂上，悄悄的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你們不做演員真是屈才了。

大道至簡！

朱安然拱手立於堂下，目視公堂之上的主審官，將趙大膺的罪行揭穿了出來，即便事情疇昔好久了，但是論述起來仍然難忍胸中的一股肝火，眸子裡閃著一團熊熊火焰。

“多謝大人相告，不過對於功名，下官更在乎劉家村五十九口的性命。下官落第之時，父母數次耳提麵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父母教誨，下官時候服膺於心，本日下官亦如當日上奏，請諸位大人徹查此案，以正國法，下官死且不朽！”

哦

真的很想，趙大膺的拳頭攥得緊緊的，還顫抖著，如餓虎撲食一樣。

“朱安然，你可曉得我大明誣告反坐，罪加一等。你可要想好了，十年寒窗苦讀得來的功名，可要好生珍惜，切莫自誤。如果待公堂查出誣告來，可就晚了......”公堂上的王學益峻厲的看著朱安然，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