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彎月[第1頁/共2頁]

驢臉大笑道：“跑，往哪兒跑，能跑的過老子的戰馬嗎？他孃的，本日你們如果不把東西湊給老子，老子就將你們村夷為高山。”

月色下，火光中，姬溪的不發彷彿鬼怪，手中的劍彷彿死神的鐮刀，無情的收割著生命，冰冷的接受著傷痕。

老夫：“這世道讓人活不下去嘍。也不知怎的，前些年兵戈的時候倒還行，日子過得固然緊，但還能吃飽穿暖，怎的這一不兵戈了，日子反倒過不下去了呢。”

不半晌，數十軍士陳屍當場，冇有一個逃脫，也冇有一個活命。

半響後，姬溪低頭揉了揉通紅的眼睛，低聲笑道：“走是必定得走的，不過還是得喝碗熱水再走，得，老夫，後生去給你燒水，你那好茶葉，藏在哪了？”

姬淵接過老夫遞來的茶葉，在兩隻碗裡各撒出來一些，冇用完，想要遞還給老夫，老夫擺擺手，說：“送你啦，感謝你給老夫出了這口氣。”

老夫藐小的眼睛越睜越大，姬淵殺人的乾脆利落，彷彿殺神。

這時，姬溪端著兩碗熱水走了過來，仿若冇看到地上那數十具屍身般，笑嘻嘻的對老夫說：“瞧，熱水燒好了，老夫你的茶葉呢。”

老夫死的時候，眼冇有閉上，彷彿聽到了姬溪的承諾，老夫的眼睛閉上了。

姬溪嗬嗬笑著，將肝火沖天的姬淵留在當場，自顧自的去打水，提進院子，刷了鍋，砍了柴，點了火，燒起水。全部過程，姬溪愣愣的，機器的作著伴計，混不知腦袋內裡在想著甚麼。

數年前直城門之變，姬溪一人殺了數百手無寸鐵的百姓，當時的他是喪失明智的，徹夜的姬溪，一樣是喪失明智的，但他麵對的倒是上百練習有素的軍士。

話音未落，忽的變臉，策馬便向姬淵衝來，一槍直挑姬淵心窩。

老夫的茶，當然不是好茶，但是姬溪卻很珍惜。他悄悄的遞給老夫一碗，而後蹲在老夫的身側，悄悄的喝著。

姬淵不答話，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老夫對姬淵說：“你這後生，還不快跑。”

奔馳中，姬溪親眼目睹了慘狀。遠處的一處村莊中起了大火，姬溪奔疇昔看，卻見村內屍橫遍野，彷彿人間天國，近在天涯的頭顱令姬溪目眥儘裂，那孩童的眼睛內流暴露的絕望和驚駭令姬溪仰天吼怒。

老夫歪這頭，愣愣的看著姬溪和姬淵，久久無語，忽的啞然發笑，蕭灑的道：“不成想老夫臨了臨了，卻見到真神嘍。得，茶葉在這裡，拿去。”

姬溪跨上馬，奔馳而走，再也冇有轉頭。姬淵冇有跟上來，姬溪曉得姬淵會留在那邊先將老夫埋了，在安設好村中殘剩的老弱，然後便會追過來。

姬溪冇有轉頭，他曉得老夫死了，但他不想轉頭，他蹲在那邊，悄悄的，一口一口的喝著茶，水喝完了，姬溪用手指夾起碗中的茶葉，放進嘴裡咀嚼，直至碗中空空如也時，將碗放在地上，站起家。

姬淵冇有理睬老夫，朗聲怒喝問道：“你要乾甚麼？”

姬溪：“但是有軍隊來擄掠？”

有軍士向姬溪衝來，姬溪翻身上馬，執劍殺去，將心中的恨化作劍，要用鮮血染紅那一輪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