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官場狡詭[第1頁/共4頁]
盧洪淺笑著點頭:“不曉得長官剛纔有冇有重視到耿、屠二人的神情?據某看來,那屠縣丞實不知左券已經修改過了,或是耿縣令棋高一著,有所防備――長官固然是微服而來,但時當春日,恰是行縣之期,耿某既然在這件事上都有了籌辦,想必賬目也定然早就削改得臉孔全非了吧?”
比及了偏室裡坐定,是勳叫管巳在四周鑒戒,彆讓旁人靠近,然後把那份左券投擲在吳質的麵前,問他:“現在如那邊?”
因而是勳就坡下驢,連連點頭:“是啊,確切疲憊了。”他想一想,關照耿縣令等人:“不必因我來此,使諸君廢了公事。且安排一間靜室,讓某稍歇風塵,且待午後,如有谘詢,再呼喚諸君前來便可。”
當下他一指牘片:“這‘梁允’又是何人?”屠縣丞還冇有答覆,耿縣令先搶著說:“本為縣中大姓,去歲黃巾反叛,他避之不及,已罹難了。”
吳質撿起牘片來愣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答覆說:“刪削陳跡較著,此中必有奸宄……成陽縣令、丞等一貫貪贓犯警,縣渾家人皆知,上官尋鄉老們來探聽,天然……”
是勳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你肯定是老王錯記了?你肯定是租婢生子,而不是借種生子?”屠縣丞支支吾吾地說:“應、應當是……此案郡中既已批覆,應無可疑,上官也不好翻疇昔重審吧……”
“刷”的一下,屠縣丞腦門上的盜汗就下來了,眼神不自禁地就往耿縣令那邊瞟。但是耿縣令坐在中間,抬著頭彷彿在入迷,就壓根兒不肯瞧他一眼。是勳正籌算讓耿縣令派人去叫李全來作證呢,俄然吳質手捧著一塊牘片倉促而入,低聲稟報導:“找到了,隻是……”
時候不大,屠縣丞來到,拜見是勳。是勳一瞧這位四十多歲年紀,矮身量,圓臉大肚子,倘若把那雙小短腿給砍了,就跟個雪人兒似的――當然,他冇有雪人那麼白,鼻子也不是胡蘿蔔,而是顆有點兒發紅的扁扁的山藥蛋。團體而言,除了胖一點兒,鼻頭塌一點兒外,其他四官還算端方,擺放的位置也很得體,給人的第一印象是:這廝好酒好肉,貪享口腹之慾,但是人挺誠懇。
是勳嘲笑道:“縣中大姓李易中卻與某說,實應是借種生子,當日簽約的中人便是他本人――府尊任我以腹心,我若執意重審,想來府尊不會禁止。你覺得如何?”
是勳忙問:“計將安出?”
是勳不自禁地就搓動手繞室彷徨。盧洪瞧瞧他,又瞧瞧中間低頭沮喪的吳質,不由捋著鬍子笑了起來:“長官勿憂,現在另有一計可用。”
這就是當文官的缺點啊,想想當年……啊不,應當是將來,張三爺跑耒陽去挑龐統的錯兒,就跟本身現在行縣差相彷彿,得虧是孫乾在中間攔著,要不然以三爺那脾氣,還不當場白刀子出來紅刀子出來?換個文官就不可了,就算有那份武力,也冇有那份混橫不講理的派頭呀。
是勳冇有體例,隻好故伎重施,瞧瞧手裡的左券,再瞧瞧耿縣令,再瞧瞧左券,再瞧瞧耿縣令……但是那耿縣令就比屠縣丞要老奸大奸多了,臉上一向保持著靜止卻不生硬、暖和卻不奉承的淺笑,隨便他瞧,瞧多少遍也當是東風馬耳。目睹得是勳反倒要對峙不下去了,還好中間的盧洪給解了圍,他輕咳一聲,大聲說:“長官自淩晨行路到此,也該疲累了,不如先臨時安息一會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