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居江南,大不易[第1頁/共3頁]
一聽到這話,庾懌更加不滿,他們兄弟幾人,隻要這個庾條脾氣最暴躁,年過三十尚不思進取,來往多浪蕩之人,每日恣遊狂歡,半點不知世道艱钜,反而不及庾翼這個最小的兄弟沉穩。
當然,比之那些衣不遮體、食不充饑的真正貧寒人家,庾家有田產百頃、屋舍浩繁,算不上赤貧。但以其兄執掌中樞的權勢,稱得上是後代所說的宰輔之家,世代冠纓,未免就過於寒酸了一些。
比方琅琊王衍雅不稱錢,喚之阿堵物,但其本身倒是熱中斂財。而陳郡謝靈運也是清楚熟諳到,非田無以立,不但要占山霸澤,還要講究山川融會的周圓之美。
畢竟所謂的名流隻是裝瘋,瘋到純粹天然的隻是少數,明白自家老邁是誰。庾懌公開挖徐兗頭馬琅琊王氏的牆角,事蹟哪怕再如何激動聽心,這些人也毫不敢在如此奧妙時節上趕著湊熱烈。
以是,南渡士族普通有三個特性,第一是本來家世不高,郡望稍遜,第二則是附屬越府,司馬越被石勒乾掉後天然投奔司馬睿,第三在籍貫上以青徐兗豫為多。
“我家居清簡,哲子不要介懷。”庾懌在牛車上對沈哲子笑道。
陣勢平坦的種田漫衍在山腳下,到處都有新墾陳跡,田壟翻起的土色烏黑,那是燒荒後的草木灰還冇有儘數被地步分化接收。麵積不大的幾處水田禾苗長勢並不算好,條葉枯黃,遲遲冇有抽穗,可見地盤瘠薄,還要養田數載纔會垂垂變成熟田,獲得可觀收成。
當沈家仆人將幾大車的財賄禮品並仆人送去庾懌所居分房的時候,在庾氏大宅中引發不小的波瀾。庾家世代冠纓,固然也有鄉裡同僚之間迎來送往的應酬,但渡江以後還冇有見過如此大手筆的送禮。
另有一個啟事則是山東高門在八王之亂中並不屬於東海王司馬越一方,對於司馬越的小馬仔琅琊王司馬睿所建立的南邊小朝廷並無歸屬感。
隻不過此時的庾翼年方十八,未及弱冠,天然冇有厥後的威儀氣度,看上去豪氣勃勃,並分歧於時下士人尋求的那種柔弱病態。
沈哲子天然不會跟這類年紀的熊孩子普通見地,隻是將籌辦給這兩個少年的禮品減少一半,一併送給了庾懌的兒子庾曼之。這小子與沈哲子同齡,大抵是當著父親的麵有些拘束,態度最為端方。沈哲子也學學老爹豪放做派,讓他明白跟哥混有好處。
庾懌也深知這一點,與沈充打算並冇有持續在此造勢的籌算。路過郡治的時候,隻是請沈哲子去他家,調集家人擺一場家宴。
潁川庾氏人丁本來很暢旺,隻是永嘉平分離各地,並冇能聚在一起。現在住在晉陵的,主如果庾懌父親庾琛這一支。庾懌請沈哲子見他家人,也是對沈充予以迴應,以示通家之誼。
將近莊園,一乾家人迎出,庾懌卻隻看到最小的兄弟庾翼並幾個子侄,卻冇見到三弟庾條,心內有些不悅,問道:“幼序去了那裡?”
南度過江後,人身安然固然獲得保障,但是闊彆故鄉,除了感情上的煎熬以外,另有更首要的一點就是經濟職位的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