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2 白龍魚服[第1頁/共4頁]

看到沈充還未歇息，紀況鬆一口氣，上前低聲道：“陛下已經到達通苑，使君請稍作籌辦，與我前去覲見。”

聽到這話，庾懌便是微微錯愕，他得了大兄的指導安排沈充路程，本來不感覺有異。但是紀況俄然道出皇命在身，與大兄之語相悖，這讓他感遭到一絲非常。現在的他曆經政事磨鍊，已經不似以往懵懂，當即便嗅出幾絲分歧平常的意味。

說著，天子便行出殿中，沈充趕緊起家相隨。行至殿門前，有夜風吹來，天子袍服微微掀起，沈充側首瞥見其肋下有殷紅洇出袍服一角，似是血漬，心中一凜，繼而腦海中靈光一閃，疑團彷彿理出一點眉目。

一時候他不免有些氣悶，不想再歸家去，便叮嚀仆下說道：“去秦淮彆業。”

天子接過那禮單掃一眼，眉梢驀地一跳，繼而悄悄合攏放在案上，笑道：“向年朕曾見沈侯之子，靈秀天生，印象深切，卻止獻拙詩一首，農器一具。本日沈侯禮厚，是為償前失嗎？”

沈充再拜而起家，然後自甲士手中接過一柄長戟，恭立於步輦之側，目不斜視。隻是餘光掃過天涯寒星，忽因運氣無常而略有傷感。本日天子如朋友普通前來相見，不管企圖為何，貳心內確有幾分打動。

但庾懌此人，脾氣樸素，頗懷赤子，倒讓沈充非常打動。是以對於這份友情，他也確切故意保持下去。人生不管對勁得誌，能有一二真朋友可心無顧慮的飲樂傾談，纔算是無憾。

天子笑笑不說話，繼而傳膳，便在殿中請沈充進餐。過了大半刻鐘，餐飲即畢，天子起家，狀似極其暢快，對沈充說道：“久聞沈侯之名，本日小聚，未算縱情。來日廷前，共議國事。沈侯舟車勞累，宜早歇息，朕也不再多作叨擾了。”

紀況戎甲在身，聞言後趕緊以軍禮應之，說道：“使君言重了，公子哲子小郎君聰明靈秀，末將現在思之，妙說話猶在耳。我家文學現在亦在尊府盤桓，多得使君照拂。本日戎甲在身，為禮不恭。翌日當恭謁使君府上，多謝舊惠。”

待送走紀況以後，沈充在這略顯樸實的宮苑中則一偏室而居，也不四周旅遊，便在室內將照顧的禮單重新謄抄一遍，過幾日進獻之用。

一起行至一座殿堂前，見門前有班劍甲士侍立，沈充心中一動，趕緊斂息，與紀況趨行走入殿前止步。略作等待，便有內侍出門，請沈充入殿。

泰然受之？沈充向來謀而後動，哪怕是弄險，也多考慮今後將要麵對的結果。但今次卻麵對如此詭譎局麵，一時候哪能泰然。由此對於兒子話講一半的行動分外難受，內心唸叨今次歸家後要給這臭小子一個經驗，內心有甚麼思得竟然對父親都不能言儘！

平生第一次，沈充想不明白兒子突發此論的啟事地點。在他看來，剿除嚴氏以後，沈家在吳中雖得顯重，但頂多不過是曆陽蘇峻那種位置。但就算是曆陽之前歸朝幾次，也從無住入通苑的報酬。如此禮遇，啟事安在？

話音未落，紀況上前歉然道：“倒要讓使君與庾散騎絕望了，我奉皇命，使君抵京以後，可直入城東通苑先作安設。詔令在身，還望兩位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