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8 拜時之禮[第2頁/共4頁]

“陛下……”

他固然自有動靜渠道，不至於完整隔斷表裡，但要得知動靜總有一些滯後。此事關聯甚大，發端倒是突然，是以天子確切不知此中內幕，隻是模糊有些猜想，急於求證，因此親至台城。對於阮孚免除還是任用，天子此時並不體貼，他最體貼是本身現在最看重的那件事是否已經爭出了一個成果。

庾亮聞言後還是沉默，一方麵此事非他權柄不便置喙，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此事畢竟非他所願，心內仍有幾分遊移。

天子精力固然委靡，情感倒是不錯，他揚了揚手中那份庾亮先前草擬送入苑中的聖旨，笑著說道：“朕久居苑中，外事多不予聞。倒要叨教內兄，台中此議緣出何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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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避禍江南，得先帝賞識而幸帝宗，與當明天子訂交於布衣。現在他位居中書在朝，更是多賴天子簡拔提攜，知遇之恩與相知之誼一時候在心內翻滾。庾亮跪於天子座前，澀聲道：“陛下如有垂詢，召臣入苑便可，何必親臨。”

他固然屬意沈家，將之列為帝婿備選，但實在心內還是不乏疑慮，畢竟沈家家世還是勉強，為了給女兒遴選一個稱意夫家，他已經籌辦好關頭時候搏上一次。但終究是沈家給了他一個欣喜，這過程中或正或奇的手腕，既顯現出其家非同普通的手腕，又顯現出對公主的正視。

庾亮聽到這話，雙肩倒是一顫。周製婚儀，分作六禮，時下局勢頗多動亂不寧，因此各有刪減，哪怕世家都不再強求六禮齊備。但是所謂拜時之禮，乃是六禮皆裁，迎親拜堂便是禮成。不要說堂堂帝女公主，哪怕庶人之家簡今後禮，都要遭人駁詰。

庾亮聽到這話，更感覺頭疼不已。此事已讓南北對抗膠著很久，現在總算有了一個成果，如何能等閒罷止！若真敢為此事，讓南士如何自處？如何再視朝廷？

庾亮聽到這話，神情更加陰霾，但是此事確為他之理虧，一時候也不知該如何辯論，隻是低頭籌辦接受皇後的數落，並未幾做解釋。

目睹皇後已經皺眉深思，似是絕非說說那麼簡樸，而是真的籌算付諸行動。庾亮垂垂明白了天子為何必然要在本身生前將公主嫁出，若此事再被擱置，還不知要被皇後導向何方。故意為惡固然可惱，但偶然之惡才最令人猝不及防！

天子眸子閃了一閃，此議他早知，隻是一向卡於中書難決。本來諸王、公主之封屬於太常、宗正任事，但是丹陽兩縣地近京畿，若中書不過，畢竟難行。他甘願捨棄諸多虛禮，願為女兒爭奪一個善封實利。但若冇有外廷的照應，憑他眼下狀況，實在很難如願。

天子聞言後倒是慘淡一笑：“內兄曲解了，朕無彆念，隻是想親目睹我小女出嫁罷了。”

庾亮垂首淚流，貳心內固然不肯公主如此草率出嫁，但天子話已說到這一步，他又如何可反對。沉默半晌後，庾亮才沉聲道：“公主行庶人之禮，已是屈尊。臣請更益所封，以償禮缺。丹陽村夫曾以兩縣請為公主湯沐邑，臣請今後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