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5 歸都[第1頁/共3頁]

“當舍需舍，兵者大凶，既然已經操戈而起，民氣又豈會良善，不要心存幸運。”

與紀友彆離後，沈哲子回到莊園，家人們早已經束裝待發。一行人上船沿雲陽渠而行，到了午後，便看到了建康城外那長長的籬牆。

“人言智高者不成目量，說的便是維周你啊！這破岡瀆我幼時便多行過瞥見，河淺水竭，擁堵不暢，已成常態。但是維周至此，奇戰略施，戔戔數年之間，風景已是大不不異！我實在想不到，人間另有甚麼困苦之事能讓維周你束手無策。”

“但是這裡諸多竹木良材，若全都燃燒潔淨，實在太華侈……”紀友聞言後有些不忍，倒不是其心太鄙吝，而是任事今後垂垂的有了顧恤物力的設法。

紀友身穿素袍，站在沈哲子不遠處。跟著數年任事，臉上青澀漸褪，日趨慎重，上唇蓄起短鬚，在身邊幾名縣署佐吏的簇擁下，也垂垂有了一地牧民之長的威儀。

沈哲子聽到這話，便是啞然發笑，不知如何作答。他結婚早是早，但是至今也未行伉儷之實，現在便言後代婚事，實在太早。

“情勢大好？文學你太悲觀了，大變斯須即至，應當要做出一些安插了。”

“還砍甚麼，周遭一圈清理出來，一把火燃燒潔淨！”

座中的任球正與身邊人談笑言歡，聽到這問話，便回道：“府中傳信確是如此，周侯如果有事，無妨先行歸城。”

褚季野亦行到杜赫身邊，視野望向沈家那歸都步隊，聽到杜赫這駭怪之語，便笑著說道：“今次隻是小陣仗罷了，年初天子陛下誕辰之日，入城道賀步隊纔是真正的大陣仗。丹陽長公主乃是天子陛下長姊，夫家又是南人望宗，如此儀駕纔是理所當然。”

沿著河堤撫玩半晌，紀友行到沈哲子身邊來，笑吟吟說道。他在曲阿任上這幾年，可謂是名利雙收，年年考評俱優，中正鄉議都是上上，現在已經鮮明成為江東年青一代任事者當中的俊彥。若非沈哲子攔著讓他再運營幾年，年前就要被召回都中前去尚書省任事。

對於出城驅逐一個南人後輩，杜赫南渡未久，心中畢竟有些不適。聽到這話後，便忍不住辯白道：“我見過南苑與沈園氣象，實在忍不住要一睹是何人物胸中能釀生如此格式，遠觀便可，倒也不必上前扳話。”

晚幼年年營那一批後輩兵，能夠派上用處的，也都儘數分遣出去開端任事曆練。此中比較超卓的幾個，像是阿誰馬明馬行之，現在就在紀友的縣署任事，生長極快。沈哲子籌算比及紀友升遷離職後，便讓這個馬行之擔負曲阿縣丞。

紀友沉吟了半晌，便也點頭答允了下來。現在沈哲子的人脈之廣，就連他這個布衣之交的好友都隻能窺見一斑，既然沈哲子有此動議，必定是有其必定要如此的事理。

“這位令媛沈郎在都中享望真是高得驚人啊，不過是小離京畿，歸都後竟有如此多人前來驅逐！”

“來了，來了！沈郎已經在渡口下了船，即將到此……”

講到此事，紀友便忍不住抱怨道：“維周你結婚尚要早於我等，為何至今也無添丁？如果你門內有喜，我何必要與沈二郎那酒色之囚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