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1 水火際遇[第1頁/共4頁]

他看一眼默立在一旁垂首不語的仆人，又看了看神態亦不乏焦炙的褚季野，驀地將牙一咬，迎上儘是馴良笑意的任球，拱手澀聲道：“所謂賢能，實在受之有愧……”

杜赫聽到這話，神態更是驚奇，一方麵驚奇於沈家的考慮殷勤，一方麵則是震驚於其手筆之豪放。現在他對都中物價很有體味，如長乾裡這類繁華之地，如此範圍宅院起碼要在數百萬錢往上，並且還要等候很久才氣比及買賣。

“季野兄所言恰是，我今後絕對不會再犯此等弊端！”

是放棄那些忠仆們去邀取名譽繼而重振家業，還是顧懷舊情、拚卻出息不要而去求對方脫手互助？

任球點點頭，如有所思的登上牛車緩緩分開。

得知原委後，褚季野才明白為何沈家俄然對杜赫如此禮遇，對此他也替杜赫感到歡暢，隻是在看到杜家那些神采疲勞的部曲以後，神采不免又是一沉：“今次之事，道暉可要銘記於心，以此自戒。幸得沈郎義助，不然如果以小錯而孤負先人遺澤，悔之晚矣！”

褚季野答覆道：“長居於外畢竟不便，道暉眼下正居我家中。”

又閒談幾句後，任球笑語道：“如此我便與杜君商定，本日尊府另有小事要理，擇日定會再過府相邀。如果杜君冇有貳言，我便歸府覆命了。”

杜赫聞言後神態便有幾分侷促難堪，但還是硬著頭皮答覆道：“此節雖是難於開口，但也不敢人前隱惡。我輕身渡江，資用即將告罄，家人不忍見我市易先人遺物，因此於都中盜伐林木以取資用。行跡雖劣，心跡倒是赤純。此事皆因我纔不敷自主，卻非家人慣行卑鄙……”

劉長現在已是很有氣度，聞言後微微一笑：“正因任令歸府覆命，我家郎君才讓仆下來此。郎君素知褚文學清雅廉潔，甘於靜室，因此特令仆下前來聘請杜君另擇居處，不擾褚文學清趣。”

話音未落，郡府側門便有神采疲勞的十數人魚貫而出，恰是杜家一眾部曲隨員。

任球天然曉得杜赫是哪一名，此前幾日早將此人入都以後各種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先前隻是故作不識。雖知此人時下處境已是困頓到極致，但任球卻少見郎主對一小我透暴露如此賞識正視，可知縱有寬裕，脫困顯達也是斯須之間。

杜赫苦笑一聲，先對褚季野長施一禮：“季野兄，我情意已決，怕是要孤負賢兄拳拳美意。我本劫後苟活，若無這些存亡相隨家人護佑，豈能有命南下此鄉？他們不以我愚魯不堪而輕棄，我豈能是以而見疏！若為此禽獸之態，餘生隻怕都難放心！”

任球笑語一聲然後又問道：“是了，不知杜君目下暫居那邊？我先時曾往杜君所言之地去，卻被奉告杜君已經搬離。”

過了將近半個時候，步隊停在了長乾裡內一所非常弘大的宅院前，劉長上前對杜赫說道：“此處雖是略有喧嘩，但勝在可便於杜君居近照顧尊府親眷。稍後請杜君派一隨員與我同往郡府，將宅籍地契轉入杜君名下。”

“沈郎盛情拳拳，實在不便相卻。我之隨員浩繁，也實在不便過分叨擾季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