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8 壯誌未酬[第1頁/共4頁]

李陶坐在席中對幾人分講，言中不乏對內史沈維周的推許：“實在我是但願幾位家老能引家人歸南，奴軍大部南來期近，此處固然草木諱飾，但也絕非奇險絕地，若被奴眾掃蕩發覺，絕難自保啊！”

李陶枯留於此，表情可謂煎熬，眼看著族人們越來越癲狂，行事越來越肆無顧忌，乃至於開端運營是幫羯國搶船渡淮所得好處大，還是投南更有前程。

“你不是還言那沈維周有賢才德政，如何現在又要擔憂家業不保？”

老者在沉默半晌後，望向李陶說道：“三郎你有苦處，我也能想到。分炊求存，是暮年所立，眼下未至絕境，也不必急改。淮南情勢雖有轉好，但羯國軍勢凶悍，淮南也一定就能保全。六郎固然言有煩躁，但並不是冇有事理。你與其再費心勸說宗人歸家，不如用心些，多載一些資貨來助。”

“三郎，這些日子委曲你了。但你也不要見怪兄弟們，那趙主石世龍一個胡奴傖徒，尚能趁亂做大，我們大好兒郎又如何能吞聲自忍！貧富禍福都是一世，你凡事都求全麵，也抵不住橫災臨頭。眼下我家集眾近萬，持戈者數千，往年你敢設想有此陣容？就算是如你所言過淮，眼下去投，也比早前你說的倉促南去要好很多吧？”

聽到這話，先前那人臉上鄙夷之色更濃。

在村莊最中間，有一座高達丈餘的竹木閣樓，固然並無多少補葺，但已經是這裡最氣度的修建。閣樓表裡多聚壯丁，有著披著竹片、麻繩串連的竹甲，有的則隻著粗陋的麻衫。至於他們手上兵械也都五花八門，竹槍木棒、短刀鐵鋤。

李陶聽到這指責，神采更加丟臉，沉默半晌纔對身畔一老者拱手：“我持家以來，未有壯聲，不敢誇勞。但若言到創業，自問另有一二可陳。叔父並眾兄弟長居於此惡境，我又如何會心安！至於資用所助，此前淮上無禁，天然能夠放板自在來往。但是現在江禁嚴苛，就連我本身過淮，都要謹慎萬分。若載太多物貨至此，一旦被巡防截攔，隻怕淮南本家都要蒙受大難……”

“沈維周其人，才氣和膽色還是有的，加上又出身江東顯宗流派，廣引江東物貨入鎮養民，又能率部過淮擊破賊眾。其人入鎮以來，確讓鎮中氣象煥然一新，鄉土竄改遠勝往年所任。”

但是直至入夜，外出者仍未返回，李陶內心漸有不妙的感受，當即便去求見他族中那位老者叔父。

城父一戰後，不管是淮南軍，還是石聰的人馬，俱都收縮於鎮，不再有甚麼大的行動。一時候，淮水北岸沿線一片地區反倒成了兩邊對峙之間的一其中空位帶，隻要各自遊騎標兵在地區內浪蕩監聽對方動靜。

“阿兄你對其人如此盛譽，卻罔顧即將催命南來的勁敵，莫非是責我等宗人於此分你人眾，讓你不能一爭淮南軍主之位？”

奴將收回刀刃，繼而又奸笑著望向李陶：“淮南那些賊軍逃得太快，我正愁找不到人去佈告那南賊沈維週一聲。留你一命，歸去奉告他，中山王麾下張雄至此，讓他洗潔淨頭顱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