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7 誓守婦德[第1頁/共4頁]

皇太後所言之山太妃，倒並非先帝遺孀，而是已故琅琊孝王司馬裒的遺孀，算起來與皇太後乃是妯娌乾係。先帝與琅琊孝王乃是一母所出，因此山太妃與皇太後的乾係較之其他宗王家眷也更親厚一層。

皇太後對山太妃倒是不乏迴護之意，也知自家這女兒是有些打動，更何況現在夫家陣容正暢旺，若果然厭了山太妃，嘴角一歪隻怕就不乏巴結之人要去難堪太妃，因此又正色怒斥道。

興男公主聽到這話，心內已是嘲笑一聲，臉上卻還保持著忿忿之態：“我隻是一個深帷少婦罷了，也不知甚麼國事家事，也不知甚麼義理典章，日日與夫郎相守也不覺厭！至今分開南北不得相見，我本身內心有思苦，又向何人去說？現在也無所出，母後一句因公廢私便心向旁人，同來責我，我實在是難忍委曲！”

“世人皆奸言，我又何必忍？就算眼下仍要國事為重，我也毫不再忍那些厭聲！本日便向母後告彆，往山太妃處扣問一一拜訪！”

興男公主初時還是成心作態，言及最後，淚水已經忍不住由眼眶中湧出，半晌後已是雙手捂住臉龐抽泣起來：“誰不知優遊閒樂最好？誰又情願久為分袂？我夫家大富流派，夫郎即便臥養畢生，三世所用不匱！若不是心念父皇重恩拔舉，若不是擔憂母後獨力難支，若不是唯恐天子年幼無援，何至於、何至於……性命置之度外，家室拋於鄉土，不敢苛求恩賞，隻求不負此世！何故交言如此之惡，還要責我婦人衰德……”

“此前羯國窮兵南來，百萬雄師瞬息抵淮，成果我家夫郎又是不辭辛苦，不忍負於王命，決然北上絕凶萬死之地！當時表裡群賢，又有何人能言之必勝？當日我率性過江，已經決意與夫郎存亡共守一處，毫不再受生離死彆之痛！”

山太妃其人也是一個薄命人，夫君歸天不久，季子也隨之而夭。固然生在權貴之門，卻唯獨完善最淺顯的人倫親情。對於這位薄命的遠親嬸母，興男公主也是不乏憐憫，經常前去拜見，也頻頻聘請山太妃過府相會以排解孤傲，禮數未曾出缺。

略作沉吟後她抬開端來，凝目當真望向母後，想要由其麵龐看出更多端倪。

至於淮上的事件，固然以王氏為首的青徐人家不成堅信，但除了王氏以外，外事也非無人可托。屆時宗親擇取少壯，在朝各家也都揀取賢達，北上任事，還能製止一家獨大。

講到這裡，皇太後眼眶內也都垂垂蓄起了淚水，她家這娘子脾氣的確不算溫婉，但是暮年大亂之時，卻能冒著生命代價前來救援她。而旁人不管話說的多好聽，危難關頭卻難托命。她身為一個做母親的，在女兒蒙受如此非議的時候，不但不能體味女兒的苦處，反而要與外人一起難堪她，也實在有些慚愧。

在她印象中，山太妃脾氣溫婉和順，乃是時下第一等教養優勝的貴族女子。以是在母後直點其名之前，興男公主如何也想不到竟然山太妃如許的人物也插手到邇來都內的騷動中來。

“你、你……興男，母後並非此意，你、你快收淚！唉，你所言各種，我又如何會健忘，隻是、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