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告密[第1頁/共4頁]
卻說那夏掌櫃得了夏春朝的叮嚀,歸去便將話照實同和祥莊李掌櫃講了。那李掌櫃卻不敢自作主張,走到店鋪背麵書房中,轉述與沈長予。
夏春朝將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方纔確信此事,當即笑逐顏開,叮嚀人把信拿到上房與太太瞧。她自家在堂上措置了一回家事,又使小廝將那土兵細細查問了一回,左來右去隻是刺探陸誠勇的近況。但是那土兵乃是個粗人,平常儘管生火做飯,或送信傳話的跑腿差事,又粗心粗心,凡事都不記在心上。夏春朝令人問了半日,除卻陸誠勇身子安康,旁的是概莫能知。無可何如之下,她隻得打發了那土兵拜彆。見擺佈無事,便起家歸到後邊。
少頃,夏春朝又道:“再過兩日,少爺就要返來了。我們倒要好生預備著,給他拂塵洗塵。這經年不見,也不知他在外頭好不好……”話至此處,不知想起些甚麼,忽而麵上一紅,便低頭不語了。
夏春朝看兩個丫頭嬉鬨了一回,心中俄然想起樁事,暗道:雖說軍中不準家眷跟從,但聽聞朝廷撥有營妓奉侍。他夙來不是個坐懷穩定的脾氣,這幾年又豈會甘心當柳下惠麼?此民氣是冇個定命的,幾年不見也不知如何了。轉而又想起柳氏暗裡的那把算盤,雖是被她使計阻了,但柳氏的性子夙來固執,又怎會等閒善罷甘休。那章雪妍也算生的風騷人物,和自家丈夫又是姨表嫡親,到當時還不知要生出甚麼變故。想至此節,她神采一黯,隻是愁眉不展。
夏春朝打量了一回,內心暗道:本來這隱著她的名字。便將簪子遞與寶兒道:“好生收著,今後說不準派個甚麼用處。”寶兒承諾著,將簪子還是收在一方鬆木雲紋盒裡,就擱在了櫃中。
夏春朝聽聞,內心明白,淺笑道:“她既送你東西,必是看重你,你收著便了,又怕甚麼?”長春知她這是摸索之意,便笑道:“她看不看重我,那卻也冇甚麼。何況奶奶也曉得我,常日裡隻戀慕些時鮮的花朵,這簪子於我冇大用處。我拿著也隻是糟蹋,想著或許奶奶用得上,就給奶奶拿來了。”夏春朝會心,笑了笑說道:“難為你惦記取。”便轉頭叮嚀寶兒收了。
當時,那沈長予正於案後看書,聽了李掌櫃一番話,莞爾一笑道:“她倒也是個邃密之人,竟式微進這套中。”李掌櫃道:“這陸家少奶奶實在可貴,我已將代價出的極高了,她倒不為所動。買賣人家,又是個女子,能不為小利所誘,便是男人中也是少有的。隻是我們話已放出去了,卻要如何?”沈長予端起青瓷茶碗,抿了一口,淡淡說道:“就照她說的,全數買下。她說他們莊中有存貨,你便帶個伴計,跟他們去莊子看看。若東西實在是好,就跟他們商討著按季預定。”李掌櫃一一承諾著,眼看店主再無言語,本要出去,臨行又想起一件事,便道:“聽聞陸家少爺就要返來了。”言罷,見沈長予不置可否,也就辭職出去了。
這般坐了一回,長春忽從外頭出去。
那沈長予麵色淡淡,喃喃自語道:“陸誠勇……這一介武夫,卻如何配得上她!”言罷,將手中茶碗向案上一擲,便有些許茶湯潑濺出來,沾濕了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