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坦白[第1頁/共5頁]
當時,兩個丫頭正在一旁執壺侍立,珠兒便向寶兒道:“纔是四月天,如何就這般熱了?”寶兒不解其意,問道:“你熱麼?我倒不覺的。”珠兒說道:“既不熱,如何我看我們奶奶臉也紅了,汗也出來了呢?”
陸誠勇聽了這話,不覺知名之火暗燒,將她身子板正過來,高低看了兩遭,方纔點頭問道:“春朝,你現在是如何了?自打我返來,就經常覺你欲言又止,臉兒上又常常含愁,現在又說出如許的背心話來。你我是伉儷,有甚麼事就該直講出來。這算是如何?你是打趣話呢,還是真要我納妾?那甚麼章家表妹、王家表妹的,十多年不來往的親戚,昨兒才第一麵見著,我同她能有甚麼事理?倒也值得你如許上心?”夏春朝見丈夫活力,卻有些手足無措,趕緊說道:“我說錯了,你卻不要焦急,我同你談笑呢,你莫往內心去。”
夏春朝見有此言,心中方纔安寧,又覺身子極倦,才闔眼睛,竟已睡去。陸誠勇不見她聲氣,低頭一瞧,看她睡去,便也不再多言,相擁一道入眠。
柳氏一聽是兒子與她的,頓時妒火中燒,當即拍桌道:“你現在也是個命婦了,如何連半點禮數也不懂?!婆婆在這裡說話,你不說恭受,倒一句一句的還嘴?這幅模樣,今後怎好見人!”
夏春朝聽聞,看了一眼,原是陸誠勇褡褳裡清算出來的一件金飾。昨日替他清算褡褳,隻到一半便為他擾了,這東西就丟在了一邊。本日一早陸誠勇又往宮裡去了,她因丈夫未曾留話,便就放在了一旁。
正數落著,陸誠勇自外頭出去,上前見了母親,就道:“要同春朝上墳,恐走的遲了早晨回不來,還是快些去的好。”又問道:“我出去時,母親卻在說甚麼?”柳氏趕緊向兒子告狀,調撥道:“你瞧瞧她頭上戴的東西,那是上墳能戴的麼?她眼裡可有恭敬兩個字?!我才說了她一句,她就頂起嘴來,還定說是你叫戴的。”陸誠勇看了夏春朝一眼,點頭道:“那金箍是兒子打邊關替她帶的,因想著無甚不當,便叫媳婦戴了,也是圖個新奇。太太卻有甚麼話說?”
幾句話,說的夏春朝麵紅耳赤,暴躁起來,就叫寶兒打她。
走到陸賈氏院裡,小丫頭寶荷上來道:“老太太昨兒夜裡冇睡好,天亮時才睡去,奶奶不必見罷。”夏春朝聞言,又轉到柳氏屋裡去。
隔日起來,夏春朝先行醒轉,披衣下床,隻見屋內一片暗淡,東窗上亮光不明。
夏春朝耳裡聽得明白,便斥道:“爛嘴爛舌的小蹄子,我們在這裡用飯,你也要跟在裡頭說,還嚼起我來!誰縱的你這般的?!”珠兒情知她是羞急生怒,也不驚駭,仍舊大聲說道:“奶奶這話好不在理,我看奶奶出汗,隻道是氣候悶熱之故,方纔跟寶兒群情。若不是,奶奶的臉如何恁般紅?”一席話落,寶兒在旁撐不住便笑了。
陸誠勇莞爾一笑,甚是對勁,一麵摩挲她臉頰,一麵說道:“你不是我陣上的敵兵,倒是我枕上的降將。既降了我,還不快快與我歸去做壓寨夫人!”夏春朝聽丈夫調笑,也是一笑,低低斥道:“那裡去混了幾年,就學的如許一身山匪氣返來,說出去也不怕人笑,還是讀書人家後輩出身呢!”言罷,又低笑道:“既嫌我不好,不如再找好的來?你現在做了正三品大員,就是明公道道的納妾也是使得的。”陸誠勇隻當她談笑,便也笑道:“甚麼納妾,你休想躲滑,拿了旁人來充數,好自家享安逸,我但是不認的。”夏春朝將身一側,淺笑道:“你是陸家獨子,總要為香火策劃。就納上一兩個,想老太太、太太也是依的。章家表妹就很好,模樣周正,脾氣也暖和,你昨兒見過的,倒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