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親戚[第1頁/共3頁]
半晌,陸紅姐俄然憶起街上所買之物,便將那朵牡丹通草拿了出來,遞與夏春朝。夏春朝接了疇昔,見這絨花紮的甚是精美,花腔新奇,豔而不俗,內心倒也非常喜好。隻是慮及婆母平常教誨,嘴裡便說道;“倒是都雅,可惜你哥哥不在家,如許素淨的花兒,我卻不好戴出來呢。”陸紅姐聞言,卻頗不覺得然,說道:“嫂子這便是過慮了,恰是芳華幼年時候,做甚麼不精裝?又不是哥哥死了,嫂子在家守寡呢。整日穿這麼素淨,白白藏匿了嫂子的好姿容!”
珠兒就上來服侍她換衣梳頭,一撇眼又見寶兒已在一邊凳上坐了,便笑道:“你也彆要躲懶了,太太那邊可等著呢,還不快些替奶奶清算呢。這會子工夫,又充上蜜斯了。”寶兒嘟嘴道:“你今兒冇去,陪著奶奶自家裡走到大德寺。盤桓的夠了,不說返來,又去鋪子裡,裡裡外外進收支出,好少的路途!我這會兒腿痠的很哩,就多勞動勞動你罷!”夏春朝聽著二人辯論,便問道:“姨太太同蜜斯是幾時來的?”珠兒答道:“奶奶今兒出門冇多久就來了,兩乘肩輿停在門上,叫傳報的興兒倒唬了一跳。信兒傳出去,太太又好似早已曉得了,隻說請出來。”說著,又笑道:“這事兒也是奇了,太太如果一早曉得家裡今兒有客要來,又何必承諾了奶奶出門呢?”
這姑嫂二人登上車子,寶兒叮嚀了一聲,車伕便即揚鞭出發,徑往家中行去。
兩人談笑了一回,夏春朝忽又感喟道:“你哥哥這一去,已有幾個年初未曾返來了。來信總說邊關局勢不好,也不知幾時才氣來家看看呢。”陸紅姐聞言,卻非常驚奇,當即便說道:“昨兒母親還跟我提及,哥哥托人捎信來家,說差不離下月就要返京。嫂子是不曉得麼?”夏春朝也吃了一驚,趕緊問道:“竟有此事?我如何一絲兒也不知情?信是幾時送來?母親並冇奉告我。”陸紅姐說道:“我聽母親講起時,那信送來已要兩日了。”夏春朝聽了,就垂首不言。陸紅姐又趕緊兜攬道:“想必是母親見嫂子這兩日家事繁忙,一時不及奉告嫂子,並無彆事。”夏春朝悄悄問道:“你哥哥信上說些甚麼?”陸紅姐道:“哥哥信上說,邊關戰事有所和緩。那廂的夷族首級成心媾和,領兵的大帥便就遣他返來做個報信使,已在路上了。”
入得室內,卻見太太柳氏在正麵棗木圈椅上坐著,大丫頭長春立在一旁捧茶。下首便坐著其中年婦人,頭梳圓髻,鬢插珠釵,上穿湖綠對襟比甲,上麵是條蜜合色萬字紋蓋地裙,衣裝打扮甚是簡練,恰是柳氏親妹章柳氏。這張柳氏一見她二人出去,就要起家,柳氏張口阻道:“你坐著罷,都是小輩,倒要給你見禮呢。”
一時酬酢已畢,世人落座。柳氏便望著章阿姨問道:“妹夫在外不好了一場,現在弄到個光身歸鄉的境地。外甥女兒又遭了那樣一場事兒,你現在卻如何籌算呢?”
當下,這二女各回房屋,待重新梳洗打扮了再去上房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