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玉清水色13[第1頁/共2頁]

黑庫河視野開闊，群雄立於船上，見北風瑟瑟，河水茫茫，士氣為之一振。歐陽豔絕道：“十二條船過分度離，我們換大船罷。”當下拋錨泊岸，雇了兩條大船，分由歐陽豔絕和古鉞聰批示，遠渡黑庫河，第七日晚，群豪在河上過夜。

古鉞聰一見之下，即知敵手固然矯捷，但武功平平，略微一數，來者共有七人。古鉞聰悄冇聲氣地到了帆桁下，心想：“四圍既無船隻，這七小我必是潛水而來，水性當非常了得，且看來者是誰。”四下一望，恰好瞧見半丈以外卷著一條兒臂粗的纜繩，足有四五丈長，當即掩將疇昔，拾起長繩，將一頭綁在樁頭上，扯過另一頭，佝僂在船舷內側躡至另一側，這條繩索恰好橫在七人麵前，仇敵隻要跳上船，一個也休想逃掉。

群豪查抄了船隻，抬貢上船，沿渭河向固原而去，渭河河道固然頎長，畢竟到了水上，不消過於擔憂高進倫突襲，大夥這天都睡了個好覺。

次晨一早，群豪押著拜月貢持續東進，沿途所經之地的官員早知劉公公部下的人會來劫貢，都怕在本身轄地出事，大多相互推委，催促他快走，三日以後，到了虢縣地步。本地縣令竟非常客氣，接待群豪大吃了一頓，還稟道：“將軍，鄙縣山陵極多，陸路難行，幸有渭河貫穿南北，部屬得知禦貢將至，特雇來十二艘劃子，還蒙將軍不棄，儘早登船。”古鉞聰頭一回見到肯務實的官員，拱手道：“多謝大人。”那縣令道：“不敢，不瞞將軍，走水路，一來全麵，二來也快。”頓了一頓，又道：“部屬絕非謾罵禦貢出事，隻是武林盟一旦來犯，不管護不護得住禦貢，不管部屬是否經心極力，這都是吃力不奉迎的事。”

連日馳驅，群豪都趁拜月貢在水上時養精蓄銳，所幸一起並未碰到武林盟大肆來犯。每過一天，古鉞聰更多一分放心，厥後也是倒頭就酣然入夢。這一天睡到半夜，忽聽得空際幾聲極輕的展翅聲，古鉞聰耳目聰明，當即驚醒，喜道：“白伯伯複書了。”從船艙出來，果見一隻大雕正在船上盤繞飛旋，那大雕一見古鉞聰，雙翅微收，緩緩向這邊廂落下。古鉞聰歎道：“這雕兒不但極通人道，目力也極好，暗夜當中竟能一眼認出我來。”那雕兒停在船舷之上，便不再稍動。古鉞聰在大雕後背上悄悄一拍，那雕兒一爪抓舷，一爪悄悄抬起，古鉞聰笑道：“好雕兒，你要給我作揖麼？”伸手悄悄取下綁在腿上的密函，那雕兒“咕咕咕”幾聲，伸頭在古鉞聰掌心悄悄磨蹭，雙翅一撲，直衝向雲霄當中。

兩船緊緊相依，以便相互照顧。古鉞聰走出船艙，一股挾著河泥和河腥味的冷風劈麵而來。夜深人靜，河浪拍船，溘溘聲時高時低，遠處不時傳來“呼嚕……咕嚕……”鳥叫聲。為不驚醒群豪，古鉞聰一起輕聲而行，不一時便到了船尾，號召梢公放下小艇渡到另一艘船，那梢公道自解繩，又聽得“咕嚕……咕嚕……咕嚕”三聲鳥叫，這三聲叫得一下，停得一停，再接著連叫兩下。古鉞聰止住船伕放船，低聲道：“船伕，這鳥叫可有古怪？”船伕道聽了半晌，說道：“將軍多疑了，這黑庫河一到早晨，就會有卷尾鵜鶘鳴叫，冇甚麼古怪的。”古鉞聰點了點頭，心下卻不放心，說道：“我來放船，這裡風大，你到船艙裡歇著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