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內外紛爭14[第1頁/共3頁]
天早已黑,月色清淺,郊野蟲鳥哀鳴伴著陣陣野菊芳香傳來,太乙北鬥世人早已不知去處。古鉞聰四周張望,不見一些亮光,心下毛骨悚然,隻得念著“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壯膽。在郊野上轉悠了約莫一盞茶工夫,好輕易尋著半爿碎瓦罐,幸得他自幼隱居賀蘭深山,知雨水多降在山南,翻過山去,走未幾久,果在南麵枯草叢中找到一汪渾水。他打了水,不敢稍留,扭頭就走,方翻上土山,驀地瞥見不遠處一點幽幽綠光,懸在半空,正緩緩向本身移近,暗淡中模糊有半塊墓碑斜插在墳上,墓碑旁還斜掛著個朽爛的骷髏頭。古鉞聰“媽呀”一聲,向後跌倒,手中瓦罐脫手摔得粉碎。
孰料這一跳脫臼的左臂恰好撞在牆壁上,古鉞聰痛得滿地打滾,卻不敢涓滴出聲。過了好久,纔想起本身已然到了洞底,本來此洞並不深。他摸到周通天身材近旁,伸手去探周通天鼻息,但覺有微微熱氣撥出,知他冇死,這才舒了口氣,心忖:“待太乙北鬥惡人走了,再想體例救長老出去。”他又累又困,身重如鉛,方坐地上不久,就睡著了。
高進倫向山下探看半晌,轉過身來,向亂石堆望了一望,俄然抓緊古鉞聰小臂提了起來,笑嘻嘻道:“說罷,他冇下山,躲在那裡?”古鉞聰左臂被橫著提起,身子懸空,肘樞紐劇痛,心忖:“石頭搬痕我已蓋好,他安知長老冇下山?”見高進倫滿臉堆笑,愈發討厭,說道:“我不曉得。”
高進倫毫不包涵,將古鉞聰胳膊也擰得脫了臼,說道:“很疼罷,輪到右手了。”普通模樣提起他右手來。肩樞紐比肘樞紐脫臼痛得很多,古鉞聰大哭起來,說道:“你不信我,就殺了我罷。”陸行風隻怕大師兄果然將他殺了,說道:“大師兄,他還是個小孩兒。”
古鉞聰見長老轉醒,大喜道:“要水,我這就去找水。”站起家來,心想:“倘若太乙北鬥惡人在洞外埋伏,我出去必然會被當場抓住,長老必死無疑。”猶疑半晌,又想:“藏在此處也是性命難保,不如碰碰運氣。”盤算主張,扯下右臂衣袖,強忍著痛將左臂綁在腰上,右手沿洞壁摸索,隻盼洞口半截樹根能延長下來。但摸了一陣,四壁光禿一無統統,古鉞聰坐在地上,歎了口氣道:“我和爹爹曾挖過無數如許的捕獸圈套,如許的洞下大上小,四壁滑不留手,一旦跌入,毒蛇猛獸也彆想出得去。”坐了半晌,他俄然站起家來,大步走向洞壁,說道:“我古鉞聰豈能被這個小小的捕獸洞困住!”正自說著,腳下忽被一凸起撞了個趔趄,他忙摸索著站在凸起上,伸手亂揮,恰好抓住那截樹根,古鉞聰大喜,右手拽緊樹根,彎過身子用腳勾在樹根裂縫,再伸手向上爬出,不一時已爬向洞口,他又伏在草叢下聽了很久,確認洞外一無動靜,這才壯著膽量緩緩自黑洞中爬起來。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久,醒來更覺手臂劇痛難忍,用手重撫,左手肘部、肩部早已高高腫起,一碰不敢碰。古鉞聰四下張望,目不能視物,也不知是已是半夜還是洞中本就無光,他謹慎翼翼站身起來,將身子貼在洞壁邊沿密查頂上聲響,除了陣陣輕風拂草的聲音傳入耳間,再不聞一些動靜,很久,才又摸索著靠近周通天,謹慎翼翼搖了搖他身子,悄悄叫了一聲“長老”,見長老一動不動,又搖了兩三次,周通天微微動了一動,聲若蚊絲道:“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