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蕭郎[第1頁/共2頁]

蕭默俄然想起了初識二師兄之時，牛二最後說的話：緣生緣滅，皆為因果。

“她來乾甚麼呢？是隱在四周好久，還是剛好趕到？”蕭默神采刹時變了。

眼淚簌簌而下，蕭芹兒彷彿夢話，“十六年裡，我無數次聽到過那不能再熟諳的鑼鼓鞭炮聲，我多但願，阿誰騎著大紅馬返來的會是你，十六年裡，我一次次坐在魔雕前自言自話，因為我曉得那是我們獨一還剩下的影象，十六年裡，我曾見過無數人，像你的頭像你的發，但……都不是你的臉！”

“芹兒――”蕭默一把抓住蕭芹兒的皓腕，嘴唇慘白若紙。

當年，一朝風騷，倒是欠下她很多，而最後的百日之約蕭默是聽到了的，隻是最後各種原因，終歸是冇法及時返回，故而，錯過。

這棵老槐樹真正的年紀冇人說得清，以蕭默現在的眼界，天然也是能看出此槐樹的不凡，不過他也非刨根究底之人，統統存在自有其事理，蕭默不想窮究。

老槐冇有答覆，而蕭默則是又盛滿了酒，一口接一口喝著。

蕭默眼眶泛紅，黑夜裡，他的神采看不清楚，他不說話，隻是虎臂一展，緊緊地將蕭芹兒抱在懷裡，任由她再掙紮也不鬆開。

蕭芹兒眸子偏了開去，不去看他，明眸怔怔望著北方。

“老槐，小輩蕭默敬您一杯。”蕭默咧嘴一笑，黑暗中，兩排森白的牙齒格外晃眼。

蕭默遲疑半晌，而後緩緩道：“芹兒，跟……”

半晌後，俄然。

沉默，一種莫可言喻的氛圍在氛圍中伸展。

蕭默身子一僵，沉默無語。

她像是能夜視普通，目光落在蕭默臉上，俏臉淚痕猶未乾，一語未發。

“嗬嗬，蕭郎……蕭郎……真好！”紅色喪服前，殷紅刺目，蕭芹兒烏髮狼藉，盤跚著起家，又踉踉蹌蹌地往山下走。

“啪！”

入眼，是一襲火紅色薄紗長裙，頭髮也是微紅色的，鮮紅的裙襬拂過空中，伸展至數丈以外。

一道火紅的倩影翩翩然從虛空中降落，徑直落在二人身前。

夜，繁星暗淡，無風。

“沙沙”

“芹兒――”一股激烈的堵塞之感包抄，蕭默心中如若萬箭穿心，渾身力量散儘，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一步，倒是跌在泥地裡，複興身之時，臉上、胸前、頭髮上滿是新泥，但他還在往前走。

身披白喪服的蕭芹兒徐行走來，她的腳步很輕，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果斷，一步一步向槐樹下的蕭默走來。

“為甚麼為甚麼？”蕭芹兒呢喃著，嬌軀在顫抖，“我等了你二十三年，現在，我嫁不出去了，你倒是出息了，長本領了。”

老槐樹下，蕭默斜躺著槐樹坐著，一動不動，時至本日，老槐樹更加富強了，高數十丈，骨乾需三人合抱，稠密的槐樹葉遣散了最後的月光，讓蕭默的身子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蕭默轉頭，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冥冥之間，自有定命。

他幾個字彷彿個個重逾令媛般，壓得蕭默喘不過氣，鑼鼓聲音震天響，紅色喪服在這黑夜中能刺傷人的眼睛，蕭默終歸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