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上）[第2頁/共3頁]

那兩位女人聽了便忙站起來，黛玉與她們一一廝見過，複又歸坐。黛玉見兩位女人似都差未幾大，皆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坐在石夫人下首的女人穿戴鑲邊琵琶襟襖，碎花煙霧鳳尾裙，外罩一件金銀絲繡百蝶褙子，容顏俊美，端倪如畫，傲視之間自有一番氣度。另一名女人亦是不異打扮，倒是描述溫婉，沉寂內疚，楚楚不幸。

諸人閒話了一回，兩家長輩與孩子們自有寶貴表禮相贈。又有林如海令人傳來話來，道是“表妹並外甥外甥女遠道而來，路途辛苦，無妨在此小住幾日，亦使親戚略儘地主之誼。”

林夫民氣裡不免有些酸澀，如果本身早些有了孩子，說不準兒子也能考功名，女兒也該備嫁了，但是……

黛玉因問，“多遲早的工夫，這會子倒是那位來了。”

柳夫人一來是念及自家表兄正在這裡，路過不見未免失禮，再來也是因為表嫂亦是多大哥友，非常馳念，便著人遞了帖子拜見。

一時眾丫環見黛玉打扮完了，便簇擁著去了林夫人房裡。

黛玉便道，“你先歸去，我換了衣裳便來。”

那林夫人與柳夫人原在閨中便是老友，兩位夫人孃家原都在京中。林夫人出身榮國府賈家，後嫁了原也是侯府的林家；而柳夫人孃家姓石，亦是繕國公道統嫡派後嗣，後嫁了理國公之孫，現襲了一等子的柳芳。這好姐妹兩個原俱是公侯家的令媛，厥後又有了親戚名分，乾係自是好的。

柳家雖說和賈家同屬八公之列，也算是世交，若不然，林夫人也不會和林夫人做了多年的老友。隻是近年來榮國府賈老夫人漸不管事，賈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個是實在上不了檯麵，一個呢，又隻攀著孃家，漸冷淡了本來來往的親朋。倒是那寧國府，雖當家的夫人也是個填房，卻好歹還算識相。隻是這等話又如何能和林夫人道來，柳夫人便隻拿京中傳播的關於賈家的諸多奇事往好的說了兩句。

如許一來，亂七八糟礙眼的事倒是冇有甚麼，林夫人身處內宅卻也未免非常孤單，便常常和黛玉說些本來在孃家的事情。但是說的多了，不說黛玉這做女兒的聽得厭不膩煩，便是林夫人本身也感覺無趣。雖說到了揚州，亦和揚州諸誥命有些來往，但是卻也是友情不深。

因林如海本家人並不靠近，家裡又是幾輩子的單傳，到了林如海這裡，不說兄弟，竟連個姐妹也冇有了。在京中倒還好些，有的是世交老友，再不然，另有林夫人本身孃家的親戚。但是自回了姑蘇，竟再冇了來往交好的親戚，雖有族人，但是便是林如海本身都不肯和他們來往過量，更何況是林夫人，多年無出不但是林氏佳耦的心結，更是林氏族人瞅準了的空子，那十幾年來，不知有多少族人因林如海無子，欲把自家的兒子過繼給他以謀的林家多年積儲。也就是林如海放得下臉麵，不管如何說硬是冇有鬆過口，林夫人也是以對林家屬人是能避則避，能躲則躲，因怕旁人閒話，連帶著和姑蘇故鄉的世交也不免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