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三十一回[第2頁/共7頁]

見她發惱，賈璉反倒笑了，隻說：“太太也就是心慈。又想著到底是林姑媽本來財產上的人，好不好，總有三分香火情。”頓一頓又說：“既說到財產，倒正有個事情要叮囑你——我在揚州收攏的那兩爿店鋪，固然是受林姑父和老太太一總的拜托，這一番實在落了我們自家很多好處。這些天然不能獨吞。老太太那邊，前兒返來已是貢獻了，我想著林姑父那邊，也該要表一表情意。老爺明後天就要往揚州去信，不如我們也趁便捎一分子禮，算是個伸謝。”

賈璉道：“也冇甚麼。隻是想著姑媽隻留下林mm這一個遠親的表姊妹，又這很多年都住在這邊，現在雖是家去、父女團聚，但對京裡，不止是老太太，兩府人丁多少都要有牽念。我們做兄嫂的，彆的不能夠，送點子都城裡頭的民風物產表記，老是便宜。”

鳳姐應了，又說：“另有寶玉，怕也有得鬨騰。傳聞林姑父病了，當時就跟老太太吵著要將林姑父、林mm接來京裡這邊住，隻說京裡有太病院的太醫診治，親眷又在近處便利照顧——這還是冇得著準信兒呢。”

賈母道：“恰是呢。我原想著世交之家，他家大蜜斯的好日子，不能親到請安，內心總感覺那裡過不去。現在玉兒跟她父親去，我這邊也就結壯心安了。”又讓啟了箱子，見一份份整整齊齊，都用五彩染的花色細繩紮了名姓箋子在上頭，待大家領了東西，恰都是各自敬愛及正想著要的，頓時都喜笑容開，相互有看的有玩的，把個屋子更添了非常歡樂熱烈。獨占寶玉，見本身的一份也不過是兩部新書並紙筆等物，與姊妹們並無大分歧，癡性起來，就有些呆呆的不肯言語。賈母等見了，都當是他這幾日讀書辛苦，又為秦鐘體弱抱病、連日幾番去探看，故此上短了精力，因而忙忙命歸去安息。這邊姊妹們又陪著賈母談笑兩句，也都各自散了。

賈璉道：“這倒不是。固然多少也有些乾係。便是先前南下時候，措置折賣的先林姑媽名下的那兩個莊子。莊子上有幾房故鄉人，當時是本身要放出去。現在不曉得怎的，又求到太太身邊的人，遞話說還想返來服侍原主。成果太太就來問我他幾個到底如何出去的，後又扯到南邊的財產，隻說那些田莊、宅子上到底都是多年的老奴，凡事還以體恤為上，就有甚麼錯處、做得不到的處所，也該多少包涵著——這不是冇來頭的話？我又不曉得究竟深淺，也不好多辯，隨口答允幾句，前麵總還得再出去檢察兩遭。”

上回說到林如海奏表請辭，京中多有驚奇體貼的。因林家與榮國府賈家是姻親，天然很多人問。恰寧國府賈蓉之妻秦氏可卿俄然病歿了，府中治喪，七七停靈未起，親朋同僚來府記念者紛繁。世人致祭哀思，感慨朝夕不測之餘，少不得也就帶出些扣問的意義來。隻是林如海奏表上得高聳，榮、寧兩府這邊單曉得他四月病重，但所幸得了關夢柯醫治，到蒲月已轉危為安，卻並不曉得背麵的景象。因而幾番碰到人問及，賈政也隻能以所知相告，又言外甥女亦回南侍疾，其他一概含混帶過，如此倒教人皆知林如海病重，雖得機遇，性命總算無礙，職官政務上頭到底力有不逮，不免都向賈政好言欣喜，說一篇諸如“留得青山在”之類言語。這一日，又有同僚抄了林如海去官的奏表來，先與賈政歎惋人纔可惜，又盛讚文采斐然，覺得字字珠璣，當在《陳情表》之上。如此盤桓好一會兒方去。賈政一起將其送出府門，迴轉家來，內心實在不安，便叫了賈璉到書房細心扣問，再修書一封，命人連夜送往揚州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