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大廈傾[第1頁/共3頁]
正在焦急聽候內信,隻見薛蟠氣噓噓的跑出去講:“好輕易出去了!姨父在那裡?”賈政見了喜道:“來得好,但是外頭如何放出去的?”薛蟠道:“我再三央說,又許他們錢,以是我才氣夠出入的。”賈政便將抄去之事奉告了他,便煩去探聽探聽,“就有好親,在廚子上也不便送信,是你就好通訊了。”頓了頓又說:“實在不可,帶些禮品去見見北靜王妃吧,我們家女孩兒跟她友情還不錯。至於林女人那邊就不必去了,她哥哥不是京官也幫不上甚麼。”薛蟠隻應了一聲,又聽賈政問東府的環境,便道:“這裡的事我倒想不到,那邊東府的事我已聞聲說,完了。”賈政道:“究竟犯甚麼事?”薛蟠歎道:“目前我在衙內使了些錢聞得,有兩位禦史傳聞得珍大爺勾引世家後輩打賭,這款還輕;另有一大款是侵犯良民妻女為妾,因其女不從,淩逼致死。那禦史恐怕不準,還將我們家的鮑二拿去,又還拉出一個姓張的來。隻怕連都察院都有不是,為的是姓張的曾告過的。”賈政尚未聽完,便頓腳道:“了不得!罷了,罷了!”歎了一口氣,撲簌簌的掉下淚來。
不幸賈璉屋內東西除將按例放出的文書發給外,其他雖未儘入官的,早被查抄的人儘行搶去,所存者隻要傢夥物件。賈璉始則懼罪,後蒙開釋已是大幸,及想起積年積聚的東西並嫵瑤的梯己不下七八萬金,一朝而儘,怎得不痛。且他父親現禁在錦衣府,嫵瑤病在垂死,一時哀思。又見賈政含淚叫他,問道:“我因官事在身,不大理家,故叫你們佳耦總理家事。你父親所為固難勸諫,那厚利剝削究竟是誰乾的?何況非我們如許人家所為。現在入了官,在銀錢是不打緊的,這類申明出去還了得嗎!”賈璉跪下說道:“侄兒辦家事,並不敢存一點私心。統統出入的帳目,自有賴大、吳新登、戴良等登記,老爺儘管叫他們來查問。現在這幾年,庫內的銀子出多入少,雖冇補助在內,已在各處做了好些空頭,求老爺問太太就曉得了。這些放出去的帳,連侄兒也不曉得那邊的銀子,要問周瑞旺兒才曉得。”賈璉雖知是嫵瑤做的孽事,但內心隻要恨意並不想替她承擔罪惡,隻推說本身不知。賈政道:“據你說來,連你本身屋裡的事還不曉得,那些家中高低的事更不曉得了。我這回也不來查問你,當今你無事的人,你父親的事和你珍大哥的事還不快去探聽探聽。”賈璉一心委曲,含著眼淚承諾了出去。賈政感喟連連的想道:“我祖父勤奮王事,立下功勞,得了兩個世職,現在兩房犯事都革去了。我瞧這些子侄冇一個長進的。老天啊,老天啊!我賈家何至一敗如此!我雖蒙聖恩格外垂慈,給還產業,那兩處食用自應歸併一處,叫我一人那邊支撐的住。方纔璉兒所說更加驚奇,說不但庫上無銀,並且另有虧空,這幾年竟是浮名在外。隻恨我本身為甚麼胡塗若此。倘或我珠兒活著,另有膀臂;寶玉雖大,更是無用之物。”想來想去,卻一向都冇想到阿誰已經考中了舉人的庶子,那邊賈環與探春一起倒拿出梯己的銀錢來,捐了一個小小的七品同知,此是後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