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賈府[第1頁/共3頁]
但是,有句話說得好,“命裡偶然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賈元春滿心覺得隻要初度侍寢時天子見地了她的麵貌才情,就必然會為之傾倒,今後各式寵嬖,生皇子,封妃,漸次往上。誰曉得,天子自那一次侍寢以後就把她忘在腦脖子前麵了,再也冇有召過她。現在看著一年又一年地,宮裡又選了新的秀女,急得不得了,卻也無可何如,隻好怨命不好或是怨家裡冇個頂事的人助仗,不然倒是能夠在天子麵前提上一提。可惜,賈元春怨來怨去,老天爺偏是冇聽到,反而怨得生起病來,一年內裡有半年都是懨懨地。
賈母沉吟著說:“就是好了,她一個小人兒的身材還是要好好地調度。老山參和靈芝草都給包上吧,今後有了好的,我們再本身留著。”
王夫人和女兒一條心,也是日夜難安地想著設個甚麼法兒叫天子想起女兒纔好。但是,賈府提及來赫赫揚揚的,實在也就是個浮名兒,大老爺不過是仗著祖宗的麵子領了個虛銜,老爺呢,做了十多年的官兒都纔是個工部員外郎,五品的芝麻小官兒,彆說給天子進言了,隻怕連天子的麵兒都見不著。彆的托人吧,熟悉的親戚裡隻要孃家哥哥王子騰,他固然官兒做得大,卻最是察言觀色明哲保身的,賈元春是他的侄女兒,能在宮裡占得一席之地他當然樂意,但是那一日他小謹慎心腸在天子麵前剛露了一個話頭兒,偏趕上天子心境不好,反而招了一頓罵去,就再也不敢露頭了。
賈母聽得動了心,說:“一會兒就叫珠哥兒來給我寫這信去!”
這邊王夫人還真是冤枉了賈母,賈母焉得內心不疼的,畢竟賈元春也是她看著長大的、金尊玉貴普通嬌滴滴養大的嫡遠親親的孫女兒,就這般死不死活不活地丟在宮裡她也確切是不忍心。但是,有甚麼轍兒呢,天家的事情哪有她們置喙的餘地?更何況,君心難測,誰曉得天子內心是如何想的,也就隻能靜觀其變了。
又十餘日,賈母專門遣人送去姑蘇的兩樣貴重的藥材到了賈敏的手裡,賈敏感念母恩至深,不過,對著信中提及的“待黛玉身子好轉,你便攜著煜哥兒、黛姐兒一起來都城住些日子,叫這裡的太醫好生給哥兒姐兒調度一二”的話,賈敏怎敢自作主張,隻得拿著信去問如海。如海看了信,淡淡地說:“黛玉的身子固然好些了,到底還是弱,如何禁得起長途跋涉?再者,昔日我記得你請甚麼高人大士給黛玉批過字,說是她最幸虧家裡呆著,不見外人的好。如何又好往都城裡去呢?”
王夫人聽得的確是忿忿不平,這麼好的藥材,不拿出來給本身人用,倒是心心念念一個勁兒地顧慮外人!往近了說,家裡的珠哥兒成日裡內裡白氣弱,最須得補養,就是寶玉,身子也弱,往遠了說,另有宮裡的秀士。要曉得就在前幾天,賈秀士叫人傳出動靜,說是身子不好,宮裡固然有太醫診治著,到底不過是個位卑人微的小秀士,要想要好的藥草還得勞煩家裡人操心。當時候如何不見這死老太婆拿出這好東西來?反而說些不鹹不淡的話,甚麼秀士心機太重啊,甚麼本身寬解著想開些之類的,現在想起來真是氣死人了。到底是大家身上掉下來的皮肉大家心疼啊,老太婆曉得顧慮她那遠嫁的女兒,我還不是一樣顧慮我入宮後就幾近冇見過麵的不幸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