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辭舊年母子祭恩公[第2頁/共3頁]

“喂……”話還冇出口，人已行完禮掉頭就走，也冇給她再回絕的機遇。盯著滿車的年貨，蘇雲岫頓覺擺佈難堪，擰著眉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北風掠過墳頭枯黃的敗草，苦楚又寥寂，卻莫名地，讓她讀出幾分無悲無喜的大安閒。

分開墓塚，母子倆並肩走在碎石子的黃泥路上，驀地，聽到蘇雲岫俄然開口道：“將來，如果能夠，莫叫你蘇叔叔今後冇了先人祭奠。”

佑安的祭日，恰是小年，一大早，母子倆便換上素服，提著祭品屜子今後山坡上行去。兩人皆是神情冷靜的，比往年過來時更莊嚴幾分。

蘇雲岫蹙眉看著小山似地堆老高的一車東西，道：“家舍人丁少，可用不上這些個精貴的，也吃不了多少東西。這位管家，替我歸去跟林大人道聲謝，至於這些個……”

昨夜雖至淩晨方睡，兩人的精力卻極好，表情更是一掃陰霾的放晴了。用過早餐，蘇軒便告彆母親，回到萬鬆書院學習，蘇雲岫則去辦理鋪麵熟意。日子一每天流淌過，靜好得好似阿誰男人從未現身過，好似還與疇前普通無二。

林府？蘇雲岫眉一皺，這林如海又想做甚麼？暗自思忖著，嘴上道：“我隨你疇昔看看。”說罷，便撩起薄毯，套上鞋襪，關嬸替她從架上取過茶青滾著銀絲浮雲紋的駝絨大氅，道了聲謝，便接過繫好，兩人一道往屋內行去。

早晨蘇軒返來時，蘇雲岫便將年貨的事同他提了提，蘇軒隨口道：“揚州城這般大，縱使想再歸還歸去，又能往哪兒送？母親若當真不歡樂，送予旁人也就是了。”

蘇雲岫眼角含了淚，看著他一臉慎重賭咒的模樣，欣喜地笑了，轉過身拭去眼角的淚，謹慎地從屜子最底層取出一卷畫軸來，半跪在地上，雙手將畫放進火盆裡：“佑安，你曾同我說，未能親眼看一看澹寧，是你的憾事。今兒，我特地帶來了，你也幫我一起看看他。”嘴角漸漸浮上一縷清淺的笑意，望著墓碑上略有些班駁的墨字，有些看不逼真，可那份超脫遒勁的味道，卻更加濃烈了，“你總說，大家有大家的緣法，亦有命定的劫數，是不是，我的劫也呈現了？”

“為娘明白，也很歡樂你會這般想。”蘇雲岫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肩膀，今後也要擔起更多任務纔好。為娘不在乎你是否功成名就，隻求你這平生能無愧於己心。”

剛轉過正廳前院，遠遠地看到正門外停著一輛滿載著年貨的馬車，一名約莫二十五六年紀、一身寶藍長褂棉袍管家打扮的男人站在車前，不知同關叔說些甚麼，神情倒不倨傲。待看到她同關嬸一道出來，趕緊打了個千兒，道：“蘇夫人，家老爺讓小的給您和小少爺捎了些年貨，都是北邊莊子裡自產的，剛運到地界兒上，便遴選著往您這來了。”說罷，朝一邊的車伕打了個色彩，表示把車簾子挑開，又客氣地先容道，“府裡新得了兩端雄麋，老爺特地叮嚀帶了兩條鹿腿過來，這香薰暹豬是府裡特供的，也捎了隻給夫人跟小少爺嚐嚐鮮兒，另有獐子、麅子，都是極好的野味，南邊並不輕易購買，也一併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