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第1頁/共6頁]

“擔憂你走了這一遭家裡又被扣個‘仗勢欺人’的罪名。”來人恰是時任刑部郎中的王家嫡次子王文偃，口上言詞話擔憂，麵色倒是安靜，伸手扶了弟弟的肩膀，道，“氣候悶熱，你身子不好，合該在家歇著。”

打從先榮國公賈代善故去，賈史氏便極重每日裡兒媳晨昏定省的端方，昔日都要兩兒媳服侍她用早膳，隻這一年年初時因著各種啟事，賈史氏終是以‘疼惜小輩，不肯人折騰辛苦’為由免了世人的晨起存候。賈赦一房幾人考慮一回，便大張旗鼓的齊齊謝了恩去，而後賈邢氏日日午膳時來服侍人用了膳晝寢，晚些時候待胤礽兄弟散了學返來再攜兒帶女來存候，賈赦亦是每日落衙歸府便來存候。賈政一房這回倒是想起人是長房，言說弟從兄禮，有樣學樣。

一旁考量文章收筆處不敷的賈薔被人碰了碰手臂，偏頭就見常日玩得好的同窗扭頭看著剛踏出門欄二人的背影，獵奇的問他：“你那小叔叔的今兒怎的冷著臉？很有些駭人。”

“兩位堂兄本日怎得餘暇來此？”胤禔踏前一步，麵上笑容一如平時，隻眼中惑意明晃晃。

“我家祖父慕道法已久，現在在靈鬆觀修行以償夙願，客歲偶得一幅書法，愛好非常，懸於打坐淨室中，賈蓉去山上存候時曾有幸得見一回，是以曉得。”賈蓉繃著身子任人打量，汗流浹背而不自知。

現下，賈王氏正在前廳理事，見賈史氏身邊人來請，不由得提了心，然這一起那帶路婢子並不答話隻顧疾行，因著上回放貸一事遭過罪，賈王氏身邊的周瑞家的也不敢過分猖獗，賈王氏又要端著菩薩模樣，隻得兀自憂心。

那博士瞬時瞭然這侍從身份，暗歎一回賈珠這為父償債的命太苦，接了書柬掖在袖中，翻書默誦如入無人之境。

待賈王氏進了屋，賈史氏並不睬她，仍在床榻上閉目養神，過了好一會兒方纔睜眼看她，冷聲道：“老二在那邊？”

聽出來人是誰，王文錦也不惱，偏頭道：“二哥怎的來了？”

“本來是自創‘道家雲體’筆法的王四公子，本日得見，實是賈蓉之幸。”賈蓉顧不得上頭的博士和同窗會如何想他，趕著在人冇拐出折廊之前追上了人。

“你倒是明白。”言罷，水泊便拉了水澤轉成分開。

賈珠很不想理人，偏又不想輸了氣勢，便緩緩轉頭去看，見那問話的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麵貌俊朗，唇邊帶笑，看過來的一雙丹鳳眼也是彎的，並不淩厲，看著是很好相處的模樣，稍稍放了心，起家拱手道：“門生賈珠，家父恰是工部侍郎賈政，不知公子名諱，這廂失禮了。”

淨手換衣，待琴室中樂聲靜下，二人方纔入內，同俞凡行過禮，胤禔跪坐在桐木焦尾後對胤礽略一點頭，胤礽抬手觸弦，閃念間換了曲子，倒是他宿世在鹹安宮中自創之曲。

水汜在宮外的府邸尚未建成，現在仍居宮中，這一起不近，水汜閉目坐在慢悠悠的晃著的轎中，心是靜了下來，卻出現從未有過的疲懶，連去尋水郅表白明淨的念想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