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第2頁/共6頁]

張華不覺一怔，隻見拍著他肩膀的阿誰年約十七八歲，麵貌漂亮，眼眸清澈，笑起來另有兩個小酒窩的少年指了指早已圍得密不通風的人群，笑眯眯問道：“敢問這位公子……你認得裡頭約賭的那位少年是誰家的公子？”

方纔橫衝出來的少年目睹此情，倒也猜著了一些。忙拱手笑道：“倘若公子不棄，鄙人倒是對此略通一二。無妨由鄙人替公子賭這最後一局如何？”

尤三姐兒半翻開車簾子往外瞧，隻見這賭場的名字起的豪闊，門臉兒卻可謂寒酸落魄——一道襤褸肮臟的青色布幌子被一根兒風雨腐蝕的朽木挑起，歪傾斜斜的掛在門口兒，兩扇陳舊的大門朝內開著，顯出裡頭黑魆魆的模樣兒，模糊約約還從裡頭傳來賭徒與農戶們的呼喊聲。大門兩旁各站著一個身材壯碩，臉孔凶煞的大漢，就彷彿兩道門神普通，正用那雙魚泡似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穿越在門裡門外的賭徒。

說到這裡，那少年又笑道：“歸正那骰子是我弄壞的。現在我替公子出戰，也是道理當中。”

第二局又比小，那王瘸腿兒又擼胳膊挽袖子的扔出三個一，頓時便覺得本身贏定了，不免放肆的大笑出聲。豈料尤三姐兒還是不溫不火，就這麼顛了顛骰子隨便一拋，竟然把三顆骰子摞在一起，隻扔出個一點來。世人見狀皆覺得奇，不覺轟然喝采。

那少年看著年青，然氣度不凡。此一句話落，即使少年還是麵帶笑意，卻彷彿四周的氛圍都是以堵塞了。

張華聞言，又是一愣。還將來得及開口說話，一旁跟梢的阿誰尤家小廝早已變了神采，搶在張華前頭開口說道：“還望公子包涵，此乃吾傢俬事，何況吾家老爺教子森嚴，倘若曉得小少爺在外如此行事，少不得要怒斥少爺。是以倒不好到處鼓吹的。”

那賭場的老闆鄭店主也是個買賣人。常日裡來往走動送禮討情兒，天然也有些眼力。目睹尤家主仆皆穿戴嶄新的衣裳做豪奴打扮，頓時變了神采，恐怕鬨得短長引來官府中人，少不得皺眉說道：“朱紫們明鑒，小人開的是賭場，大門敞開四方納客，大師都是你情我願。並未曾有發賣人丁之事。還望朱紫們諒解小的是小本買賣，可轟動不得官府。”

頓時便叫街上世人麵前一亮，忍不住暗道一聲“好一個翩翩亂世佳公子。”

一席話落，街上圍觀之人轟然喝采。仍舊有人看熱烈不嫌事大的叫喚道：“對，他如勇敢賣了婆娘閨女，我們就把他告上衙門。到時候讓大老爺治他的罪，打他的板子。”

一句話落，隻見方纔脫手互助的少年已到跟前，抱拳笑道：“鄙人柳湘蓮。不知這位公子貴姓大名？”

彼時賭場門口兒的這一番哭鬨吵架，早已吸引了街上來往之人的重視力。聞聽那中年賭徒如此惡棍，不覺指指導點。尤家的婆子下人聽了這一番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一時候卻也不知該如何答對。正難堪時，隻聽馬車內一道清脆的聲音笑言道：“……活了這麼多年，我倒是頭一次見到你這麼無恥的人。你想要賣妻賣女，我一個外人天然是管不得。不過遵循我朝法規，將良家子擅自賣做賤籍，倒是冒犯律法的。你信不信你這廂賣了嫡妻女兒，我轉頭兒便將你告上衙門。我就不信天理昭昭，還治不了你個惡棍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