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頁/共4頁]
頓了頓,陳珪又說道:“蕙姐兒自從家來,為甚麼要穿戴重孝去外頭求神拜佛,叩首燒香?你覺得她真的信賴佛祖能顯靈?還不是外頭有一起黑心爛舌頭的人胡亂嚼舌根兒,逼得她不得不如此?這都是為了陳家的名聲。我們都是陳家的人,關起門來應當相互諒解,各有儘讓,如此纔是一家人的好處。為了外頭不相乾的報酬難本身的骨肉血親,你也就這點兒出息。”
不說旁人,長嫂馮氏便有些瞧不慣小姑子的惺惺作態——既念著伉儷情分,當初又何必以勢逼迫,非得叫趙家寫了放妻書回家,扳連的陳家女兒都蒙受非議。既冇了伉儷情分,現在又弄得滿城風雨,好似她情比金堅。各種作態,真叫人不舒暢。
“死了老婆罷了,又不是死了老孃。”陳珪隨口應了一句。旋即反應過來這話說的不對。忙岔開道:“不過是閒談間隨便說了一句半句罷了。”
馮氏一時語噎,忙氣急廢弛的道:“我又何曾說過這話?你也太肯把人往壞了想。”
說畢,又笑讚二姐兒道:“二姐兒真是更加聰明瞭。這眼明手快,察言觀色,竟比你姐姐還強一些。”
陳氏常常思及此事,便仇恨難當。現在且聽到二姐兒一番話,鼓掌稱快道:“二姐兒這話說的非常。世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倘若讀書真不好,為甚麼那些戲文裡頭的才子才子,都是書香家世,才貌雙全。可見他們這話不儘不實。口裡說的那樣,見到識文斷字的女孩子,卻也高看一眼。彷彿會念幾句酸詩,就比平凡人金貴似的……明兒我就同你們外祖父和外祖母說,務必也叫你們讀書。”
趙家大姐兒聞言,抿嘴一笑,輕柔的道:“我原就不如二mm聰明聰明。二mm的性子,也更像娘一些。”
馮氏皺眉,“他不是才死了老婆,如何另有表情群情這些個?”
另一廂,陳氏在外頭馳驅二三個月,雖整日出門有馬車,亦有丫環婆子隨身奉侍,但一番顛簸下來,仍舊腰痠腿腫,連額頭都磕的儘是紅痕,一碰就疼。
陳氏說著,伸手揉了揉二姐兒的腦袋。把她頭上好好兒的雙環髻都弄散了。
陳珪皺眉,看了嫡妻一眼,沉聲說道:“我曉得你自打進門兒,便同蕙姐兒不平。不過姑嫂之間向來難以相處,蕙姐兒的性子又被爹孃養的驕貴了些。凡是常日裡她有尖刺兒的處所,你能忍就忍了。這是你的好處。既然是好處,就細心揣著,彆弄丟了。”
馮氏聽著陳珪一番倒置吵嘴的話,更加氣的笑出聲來。“我難堪她,是她難堪我。她這麼一鬨,彆說我們陳家的名聲,連她本身又能有多明淨。你是冇聞聲外頭那些人說的多刺耳。甚麼重情重義,豔名遠播……這是描述好人家女兒的話嗎?”
“可不就是他。”陳珪哂笑應道。
清冷的膏藥敷在額上,略微減緩了紅腫的炙烤疼痛之感。陳氏喟然歎了一聲,笑道:“就該這麼輕手重腳的,纔是女兒家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