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1頁/共4頁]
馮氏又羞又氣,忙的一把推開陳珪,臉通紅通紅的斥道:“你可消停些兒罷。外頭那麼些丫頭婆子們瞧著,你也不知羞。”
也不知兩人都在裡頭做了些甚麼。足足洗了兩三個時候,馮氏方扶著陳珪出來至床上躺下,又揚聲叮嚀外頭服侍的小丫頭子們出來清算。
陳珪見老友如此義憤,點頭笑道:“依我之見,子川兄在戶部做筆帖式但是屈才了。以你這品性心氣兒,合該去禦史台纔好。”
徐子川便佯怒瞪人道:“你覺得我不想?倘如有朝一日我能入禦史台,必然本本彈劾這些個挖空國庫以肥私己的——”
陳珪說到這裡,又吃了滿杯酒,嘲笑道:“隻怕以當今眷愛老臣之心,是斷斷不肯的。他們這些大頭兒不還銀子,你再叫旁人去還,可如何說呢?屆時恐怕又是一陣好鬨騰。”
說著,便摟著馮氏要親香。
陳氏故作大霧,拉長了調子笑道:“哦,本來是風臊了。”
眾丫環口內承諾著,卻拿眼睛看馮氏。馮氏又羞又臊,麵上如塗了胭脂普通,仍舊叫小丫頭子們都退下了。本身扶著陳珪跌跌撞撞至淨房。
馮氏聞言,目睹陳氏麵顯促狹之色。便曉得她是猜著了甚麼來打趣本身。又見堂上世人亦都體貼的看了過來,陳珪則在旁似笑非笑,不覺麵上一發紅將起來,反手摸了摸臉頰,笑道:“並不是風寒,想必是這幾日天北風硬,一時臊了風也是有的。”
馮氏隻覺劈麵一股子酒臭氣,不覺討厭的皺了皺眉,一麵用手在麵前扇風,一麵說道:“又不知喝了幾罈子酒,攮喪多少才肯返來。等明兒早上嚷著頭疼,我可不管你。”
陳珪聞言,便哂笑道:“你也太肯操心了些。甚麼催繳欠銀?你我現在便在戶部當差,莫非還不曉得這此中景象?彆說那些個皇親國戚,功勞權貴,便是稍減色些的文武百官,哪家冇欠朝廷的銀子?不過是數量多少罷了。賢人都不究查了,誰還提這些個,他是活膩歪了,才肯與全部朝廷做對。”
唏噓一回,又向陳珪笑道:“如璋兄放心。不過是一點子小事罷了,待我歸去,馬上寫了一摺子戲文托付與你。”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珪笑向徐子川道:“子川兄這一貫可好?近些日子囊中羞怯否?”
徐子川聞言,便笑道:“你還說不是鬚生常談,這話聽得我耳朵都快生繭子了。賢人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不管你們如何高低其手,你們又何必強要我同流合汙?不是我說一句違逆的話,當今雖仁厚聖明,卻也過分姑息了。鬨得現在吏治不清,文武百官皆以向朝廷借銀為風。長此以往,必然使國庫空虛,倘或接連再有個天災*,隻怕受過的還是百姓。為今之計,隻要以雷霆之勢催繳欠銀,豐盈國庫,清算吏治,方能安穩社稷,以圖萬世之基業。”
徐子川聽聞此言,更是長歎短歎,拍腿畫圈的恨恨說道:“可愛,可愛。好好兒的朝廷,都叫這些蛀蟲給廢弛了。”
說罷,又同兒子陳橈笑道:“將來你科舉入仕,必少不了這些吃酒應酬。可要記取,非論夜裡睡很多晚,到了時候必得起來。就算一時困極,待到午間小憩一回便可。莫要以醉酒為名,竟日懶惰度日,虛度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