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頁/共3頁]

若論境遇，吳先生是亡夫身後被休回家，陳氏倒是自請離家，說不準兩人還真有些共同說話呢。

聽陳氏這麼一說，小孫氏本來有些難堪的心機立即冇了。看向陳氏的目光也是愈發的溫和。昔日裡隻聽小姑子說這陳氏如何刁鑽古怪，率性妄為，本日看來，也不怪她父母兄弟都疼她，實在是個可兒疼的呢。

小孫氏聞言，心下不覺沉了一沉。滿腔的熾熱情思頓時被冷水潑了普通。她也曉得本身這番作為一定安妥，隻是瞧那吳先生實在不幸，又見陳家肯接女兒歸家再醮，必然不是陳腐之人，也一定就嫌棄吳先生的名聲不好。這才硬著頭皮過來講項一番。現在聽馮氏的話音兒，必然是不肯意了。

這便是陳老太太的辦事殷勤之處了。非論這吳先生好不好，總歸是小孫氏的舊友，就算是看著馮氏的顏麵，也不能立即就回絕的。何況正如陳氏所說，真正四角俱全的女先生，也輪不到他們陳家來請，早奔了侯門公府去了。

小孫氏聽了陳氏這一番話，則衝著陳氏勾了勾嘴角，神采間非常感激。

馮氏長嫂小孫氏留意的這位女先生姓吳，原是小孫氏未出嫁前便交好的閨中好友。若提及這位吳先生，原也出身耕讀之家，其父便是原鄉的一名教書先生，傳聞還是舉人出身。隻不過這輩子膝下伶仃，除吳先生外再無子嗣。因而便將吳先生假托兒子教養，教她讀書識字，略解膝下蕭瑟之歎。

因此陳老太太和馮氏請女先生的時候，亦很有自知之明。並不要求多馳名聲，隻要略通文墨，脾氣好也就罷了。如果不提及吳先生被夫家休棄的惡名兒，此人倒是極合適陳家的要求，乃至更出挑些。

隻是當著小孫氏的麵兒，陳老太太不好將心中擔憂之事一一暴露。沉吟間，又有些抱怨小孫氏辦事不靠譜。天底下讀書識字的女先生雖不甚多，但也不再少數。何況陳家也並冇有必然要個四角俱全的來。但也不能驚世駭俗，使報酬之側目罷……

馮氏說到這裡，窺著長嫂小孫氏的神采，因說道：“我也不瞞嫂子您，我們家之以是要請個女先生教家中女孩兒們讀書，一則是想她們略識幾個字，將來出門子了，不至於連帳本兒都看不懂。二則也是但願讀書的女孩子能明理知義，待人才愈發和藹，夫家也愈發恭敬。依我的意義，這女先生的才學也不必多好，隻不過能將些《女四書》、《女論語》以及前朝的《賢媛集》和《節女傳》教給孩子們唸了，也叫孩子們曉得何謂循分隨時。”

陳氏便笑著同陳老太太和馮氏道：“你們是曉得我的，我是最不屑這些個虛浮名聲兒的。何況又是馮家嫂子的舊友，那就更是知根知底了。這麼一個聰明人兒，就算是不能聘來做女先生，經常走動也是好的。隻恨我現在守製在家，竟不能出門寒暄。不然，我倒是很想同這位吳先生說說話兒呢。”

這話倒是冇說錯，都中乃天子腳下，官吏勳貴多並且多，陳珪小小一介七品官兒，倘若放在窮鄉僻壤，還能被人稱之為“父母大人”。若在都中，便不算甚麼了。那些馳名有姓的先生嬤嬤，就算有教誨之心，恐怕也要往高門大戶裡走一遭，那裡肯來她們這豪門小戶的屈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