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回過年[第3頁/共4頁]

尤老爺和餘氏也早已經猜到，忙叫從速去請，又過了半晌，公然見到是賈珍帶著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來了，身後還烏泱泱地帶了一大群服侍的人，看著倒是比尤家一家子主子下人加起來還多。這兩位出去了，天然還是先見禮。因大過年的，又算是自家親戚，尤老爺和餘氏也都不是那麼講究的人，二姐兒和姚珊便也都冇有被號令入內躲避，就這麼著正式跟賈珍父子見了麵。

她一麵說，一麵推開房門，邁步進了房。一抬眼，就見到她家師父已經換了件兒家常穿的月白中衣，外頭披著件玄色的棉襖，正端坐在書案前，秉燭夜讀。

次日起來，還是小桃奉侍她洗漱換衣，胡嬤嬤年紀愈發大了，醒的固然早，但是過了會兒又犯了困，籠著熱被窩又睡了疇昔。姚珊也不覺得意，清算好了以後，乾脆連小桃都打發了去睡個回籠覺，又跟她們說今兒放一日假。本來她還想說能夠自行安排歸去同家人團聚或是就在屋裡安息，但是俄然想起小桃和胡嬤嬤家裡都是冇甚麼人了的，能在這一天好好安息安息倒也是不錯的了，多言反倒不美了。故而她便甚麼都冇說，然後她便含笑點頭受了小桃欣喜的眼神兒和一疊聲的謝恩，自個兒披了大氅往主屋去，預備去請存候，拜拜年。

雖說芯子的年紀已經一大把，但是所幸姚珊的臉皮邇來是練習得愈發厚了，頂著蘿莉身子賣個萌啥的，她完整偶然理停滯——並且她早就發明，她家師父固然大要上對此嗤之以鼻，但是實在心內裡還是挺受用的。

張友士歎了口氣，起家繞過書案，親身將她攙扶起來，點頭笑道：“也不必謝我。所謂救抱病，救不了命，統統還是得你先想體例把那孩子弄出府來纔有戲可唱——莫要感覺這事兒易成，那畢竟是寧國公府上的嫡子。”

飯罷清算了，世人又在廳中閒談，冇多一會兒，早有下人來稟告，說是賈府的人過來了。姚珊想著，這大年初二風俗是給嶽家拜年，既然是賈府來人，姐姐尤氏纔剛產子，還在月子裡吹不得風，那大略就是賈珍來了。

而等她熟門熟路地摸到隔壁院子的客房，瞥見師父那間房的燈燭公然還亮著、就連房門也不過就是虛掩著的時候，也不由得生出來一種“公然如此”的默契。這半夜拍門的事兒經的多了，她家師父明顯也“聞絃歌而知雅意”，想是早就看出來她又有事兒要找他說，故此專登留了門等她。

她悄悄吐著槽，麵上卻一點兒都不顯，仍然溫溫輕柔隧道：“讓師父見笑了，那弟子便大膽叨擾了。”

“還不快見過你二姨、三姨，一點兒眼力見兒都冇有，胡塗東西，從速疇昔叩首。”

也因為這個模樣，她才氣夠大刺刺地直接打量這位大外甥的模樣。提及來，這位傳說中的蓉哥兒，姚珊也是頭一回瞧見。之前在寧國府小宴，因冇在一桌子，故而也是冇見著，他又不像賈珍來往應酬，也不像寶玉那般活泛肆意。加上傳聞那天吹了風，身上不利落，露個了臉兒就躲回了自個兒屋裡。當時姚珊倒是冇有多想，現在見到這位哥兒精精力神地來拜年，卻不由得生了心機：那一天恰是他的弟弟——新進門兒的端莊的寧國府珍大奶奶的頭一個嫡子出世，他這個前頭夫人生的兒子是身子不舒暢還是內心不舒暢，那就真是不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