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長乾曲[第2頁/共4頁]
李錫琮先時不過嗯了一聲,待看清梁謙眼中拳拳關愛之意,內心一動,嘴上卻隻淡淡應了句,“曉得了。”
李錫嘲笑一聲,“功德?”複又點頭道,“於皇後,於東宮皆是功德。孤王大婚以後,可另有甚麼來由留在京師,天然該就藩。去了我這個眼中釘,他們方能高枕無憂。”
梁謙聽他如此說,一時倒不知該接些甚麼,又怕他不痛快,隻得道,“這東西礙眼,臣收到庫裡去。”李錫琮撩袍在椅子上坐了,笑了一聲道,“不必,既是好字,閒時孤王賞玩臨帖自成心趣。”
梁謙重重一歎,頓腳道,“那也得大婚啊,難不成您去跟皇上說,說……剛纔那番話?就為了不定下婚事,拖著不去藩地,畢竟也是不成的。”
侍從們見他又是夢話,又是含笑,也不敢多問。麵麵相覷一陣,隻見他將信箋放入袖中,越步揚長進府,大家心中一頭霧水不解其意,也便胡亂猜想一道,紛繁散去了事。
端五一過,京中已是漸生暑熱。梁謙每日絮乾脆叨勸說李錫琮棄馬就車,一副恐怕他被炎炎驕陽烤化了的架式。李錫琮隻是充耳不聞,還是我行我素。這日晌午才從宮中返回,行至府門前,卻見常日裡清爽闊朗的門庭外一派狼籍。幾個侍從正自擯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閒人,內裡另有幾個孩童,手裡拿著似信箋普通的物事,正撒得漫天皆是。
見他垂目把玩起一枚玉鎮紙,骨節清楚的一雙手似疇前普通有力,亦似疇前普通都雅,隻是不若疇前那般白淨,倘在兩年前,那手指搭在玉器上該當是渾然一體,難分軒輊。梁謙心中冷靜一歎,眼中便生出幾分柔嫩之意,假裝閒極無聊的笑道,“纔剛外務府送來十幾個樂伎,都是從教坊司經心挑上來的,倒也有幾個水靈清秀的,隻不知嗓子如何。臣叫她們過來請王爺驗看驗看?”
兒童聲音清脆宏亮,如碎金斷玉,一字一句吐得極其清楚,彩鴛正感覺非常動聽,俄然手臂上一疼,倒是被周元笙狠狠攥住。她心驚之下轉顧周元笙,隻見其麵色白如霰雪,一對蛾眉緊蹙,搭在本身臂上的手兀自悄悄顫抖,倉猝問道,“女人冇事罷,可有不舒暢?”
梁謙想了想,謹慎答覆,“趙孟頫書畫雙絕,書中尤擅行楷,這膽巴碑又可謂楷書之最,天然是好物。隻是其人身為趙宋後嗣,安然事元,這貳臣的身份不免難堪,也確是有失風骨。太子的意義,莫非是叫王爺認清情勢,切莫做他想?”
周元笙凝眉聆聽,半晌咬牙道,“我冇有不舒暢,我們回府,我要去見父親。”
侍從道,“這歌兒邇來傳遍街頭巷尾,不知是哪個功德者將其錄了出來,找了些幫閒小兒四周亂散。不但我們這裡,京中宅門前悉數被散了很多。可愛這些人一鬨即跑,倒也何如不得。”
李錫琮見他焦炙,一時好笑起來,又知他滿腔至心,也不忍太拂了他的意。俄然想起那日在儀鳳閣碰到周元笙,被她挖苦搶白一通,不由笑著打岔道,“那國舅家的大蜜斯當真短長,一副聰明口齒,東宮若和她做了伉儷,隻怕今後也有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