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依稀

第45章 是劫是緣[第1頁/共4頁]

驀地裡一陣清風拂過,一枝海棠飄然墜落在他的襆頭之上,信手拈來,隻感覺一陣暗香於風中淡淡傳送,不是說海棠無香麼?那麼定是感染了仆人玉指上的氣味,那味道令民氣曠神怡,令他不由自主仰開端來,看望那花枝的仆人旖旎的身影。

周洵遠閉目長歎,再伸開眼,手指卻因害怕而抖個不斷。將那些謄寫愛意的紙張翻過,暴露一紙慘傷絕決的薄箋,無有贅言,字字凝練,貳心中早就曉得,卻還是被落款處的筆跡刺痛:父仇橫亙如山,今後與君長決。

周元笙雖不肯回周家,卻也盤亙了好一陣,直到近傍晚才分開內院。臨去時,周洵遠、段夫人相陪至府門處,望著他們上馬登車,含笑目送。

二人站定,周仲莘又與周元笙酬酢閒談數語,才拜彆而去。一時他去得遠了,李錫琮再度上馬,命車馬前行,隻聽周元笙笑問,“我竟不知你何時替他贖回了當物?本來我命人傳話給你,是要你替我想想,該如何將段氏一軍,卻不想你另有籌算,挑選賣好給莘哥兒。”

此生永無乾係,永不再晤。嬌唇輕吐,字字鏗鏘,那麼鋒利,那麼傲岸,絕無一點轉寰――這是他最後的落局,也是他最後的冤孽。

段夫人委宛低笑,挑眉凝睇他,拖長聲音道,“妾身這是風涼話麼?老爺可彆錯怪了我的意義,我是至心獎飾老爺的一對佳兒佳婦。”

那跟著周洵遠的世人何嘗不作此想,好輕易捱到老爺進了書房,叮嚀了一句,都不必跟出去。纔算長舒一口氣,趕緊各自散去。

周仲莘待要下拜,隻覺雙臂被他緊緊托住,倒是一點擺脫不得,心中微微一動,當即深深點頭道,“是,臣記下了,多謝王爺王妃體恤體貼。”

那少女度量琵琶,悄悄撥弄兩下,隻聽得一串纏綿之音旋即流淌,觀者皆為之一震,紛繁停下吵嚷話頭,靜待其吹奏佳音。

李錫琮正待開口,卻聽身後馬蹄聲漸近,一人喚道,“請王爺王妃留步。”循聲回望,隻見一個著白衫的秀逸少年打馬前來,間隔近時才翻身上馬,快步趕上,衝著李錫琮長揖道,“臣周仲莘拜見寧王殿下,臣方纔自詹事府下職返來,本日未曾驅逐王爺王妃歸寧,請王爺恕罪。”

風動簾開,掀起麵上帷幕,美人的端倪間有著恐懼的豪氣與豪態,鳳目中流轉著如煙媚行,凝脂般光亮的額頭上花鈿閃動,寶光順著臉頰流淌,一向流淌至美人上揚的唇角,那唇角銜著含笑,有著風情無窮,有著欲說還休。

周洵遠目光掃過她清秀薄弱的眉眼,俄然感覺那般端倪於常日裡透著楚楚風儀,於此時現在卻儘顯涼薄怨毒,心下一陣生厭,不肯再看她一眼,便即回身朝院熟行去。

月上簾櫳,販子上倒是車水馬龍,人潮不息。周元笙坐在車內,耳聽得一陣陣鼓譟熱烈,有些獵奇的揭開帷幔,望向窗外。不料正對上李錫琮回眸相望,不由相視一笑。

一張張泛黃的信箋,一張張泛黃的畫紙橫陳麵前,上頭有山川日月,有疏影墨梅,有飛白超脫,有簪花清秀,每一幅皆分歧,每一副又不異――都有一個雕刻交誼的落款,與周郎。那三個字筆調不一,謄寫的時候不一,他緩緩地撫上那分歧又不異的三個字,隔著近二十年的光陰,隔著近二十年的悲辛,隔著近二十年的悵惘,義無反顧的任舊事翻上心頭,湧上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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