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容若，我等等你罷[第1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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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日起了大早，去給覺羅氏請晨安。

我聽到本身說：“那現在小主有喜，實在是萬福。”

我的處境就是如此了，覺羅氏麵上的心疼，不過是因為我是容若的媳婦兒，又是皇上親封的二品淑人，沾了皇上賜婚的光和父親昔日兩廣總督的臉麵。

他的一句輕柔的“抱愧”混入吼怒鋒利的風聲，掠過我的耳畔。

他長腿微屈，不過疏鬆地一手撐著身子，棱角清楚的側臉微揚，烏黑的眸子融進了墨色的夜色裡，落寞而蕭灑。

我想了想，也推開椅子，在他身側地上坐下。

我福了福身，頭也不回地打了簾跨出去，在夏季溫潤而不刺目標陽光下深深地呼吸著浩闊六合間的清爽氣味。

我深吸一口氣，方道：“容若，是時候重新開端了。”

覺羅氏眸光微動，隻是拍了拍我的手，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我有些入迷。

我的心一點兒一點兒地收緊了。

我慎重地望著他：“抱愧，容若。我用了太久的時候才找到你。”

想到此處，我更加感覺心寒。

我撫了撫他的頭髮，他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茫然和空寂：“容若，交給時候吧。”

覺羅氏的意義再較著不過了。可她偏要我入宮的原因又是甚麼？奉告惠小主循分守己？還是拿我給容若一個上馬威？

可落到這府裡，到頭來，還是冇有半個知心人。

他冷寂無著的眸子裡終究有了微微的動容，抬手撫上我覆在他臉上的手，笑了一下：“綰衣，你便不介懷？”

他微微驚奇，將我的手擱在他手裡頭暖著：“如何？”

我瞧著她的模樣，必然是有話要說。便靈巧地覆動手等她開口。

我感覺有些諷刺，打從心眼兒裡想笑，節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著，好孩子？我現在，除了聽她的話這一條路，莫非另有彆的挑選麼？

他遊移了一下，一雙烏黑的眸子幽深而冷寂，半晌，他幽幽隧道：“綰衣，她有身孕了。”

他挑了挑眉。

我忙想起家，穿戴厚厚藏青色雲紋襖褂的我的夫君將我按在椅子裡頭，在我身邊兒席地而坐。

不曉得深深的宮牆裡頭，同容若一牆之隔的女人究竟甚麼模樣？

“額娘汲引綰衣了。”我不能違了她口中乖順懂事的名不是？

果然，覺羅氏呷了口茶，笑道：“昨兒個宮裡頭來人，說是惠小主有了身孕。皇高低旨，恩準我們家入宮探視。”

如此，我可當真是一個好孩子。

“恰是。”覺羅氏笑意溫然地望著我，我忙將手搭在她伸出的手上，“綰衣，你一貫是最懂事聽話的，現在又是這納蘭府的大奶奶，遲早是要當家的。”

我回過神來，將心中的悲慘儘數壓下，回握著她保養得宜的手，笑道：“額娘哪兒的話。莫說額娘有命，綰衣莫敢不從。便是從道義上來講，額娘身子不好，綰衣若不能體恤額娘，豈不枉為納蘭家的人？”

“去吧。”覺羅氏倒也冇瞧出我的心機，隻是笑著拍了拍我的手，“惠小主上回賞了兩匹緞子，蘇杭織造的，額娘叫人給你裁了做了兩身衣裳，入宮不能太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