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趙允之,我疼[第1頁/共3頁]
九女民氣裡森森的涼。
趙允之的目光落在九女人含淚的眼睛上,頓了一頓,旋即移開,笑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微臣的人,天然也是陛下的人。陛下若瞧上了,帶走便是。”
隻是人總有幾分賤性,後宮裡頭對天子投懷送抱的實在很多,可恰好九女人如許冷冷僻清,怪癖剛強的性子反倒勾起了天子的興趣。
金枝深覺得然。
總有一日。
半晌,她神采如常,笑望著天子,幽幽道:“臣妾是過了風寒,不肯傳給陛下。”
那柄劍貫穿了九女人的左肩,森森的傷口,汩汩地往外流著血。
九女人朦昏黃朧地瞧見趙允之玄色的衣襬在她麵前搖擺。她的嘴唇顫抖著,一如多年前對他的要求。
萬籟俱靜。六合無聲。
彷彿是頃刻間,天子的瞳孔驀地放大,將九女人死命砸在地上。
有一刹時,九女人彷彿感覺心跳停止了。
她漸漸地,恍忽地,抬眸望向那張清俊都雅的麵孔,似有若無地開口,無聲地要求:“救救我...”
九女人本是避之不及。她在這個金碧光輝的宮裡,一夜一夜的做惡夢。
趙允之還是不緊不慢,進退得宜:“陛下,微臣大膽,還請陛下恕罪。”
肩上驀地覆上一雙溫熱的手,天子不知甚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身後,非常顧恤:“你如何在顫栗?”
提及來,九女人性子變得怪癖起來。
九女人痛的精美絕美的五官緊緊擰在一起,渾身顫栗著,抖如篩糠。
上趕著的總不成買賣。
九女人笑了一下,軟軟糯糯地喚了一聲:“陛下。”
“有此等美人兒給朕陪葬,卻也不虧。”天子像是拎著一隻小雞一樣拎著九女人,她的身子軟綿綿的,還在往下滴血。
金枝便不敢再多說。
本家?她的本家不就是被這個天子陛下一刀下去,斬了個屍首分離麼?
過了一會兒,天子俄然開口問:“阿九,你本名叫甚麼?”
驀地間,銀盔一閃,一人徐行而來,身形頎長,安閒不迫地站在天子跟前。
他的目光落在流著血的,麵色慘白的九女人身上,微微蹙了蹙眉,轉眼規複如常,不疾不徐地笑著。
有一句話如何說來著?
入了秋的時候,宮裡的楓葉已經鋪滿了禦花圃的石徑巷子。遠瞭望去,火紅一片,像是簇簇跳動的火光。
他的胸前插著一根金燦燦的簪子。
這一年,九女人二十二歲。
天子目眥儘裂,肝火劈麵而來:“趙允之,你敢造反?!”
金枝隻能笑著應道:“女人如許的容色,得聖眷也是理所當然的。”
趙允之輕笑:“陛下,多日未見,微臣恭請聖安。不知陛下龍體安康否?”
九女人蜷著身子,懷裡抱著一隻烏黑的貓,寂然卻又掛著一抹古怪的笑意:“的確,固然我該如此。”
禦林軍一擁而上,將天子團團圍住壓下。
顧家高低男丁數十口,在菜市口,被劊子手一刀斬下頭顱。血流滿了街道,血腥味兒數日不散。
九女人微微一笑:“陛下,臣妾說過,總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