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綰衣，我們試試吧[第1頁/共3頁]

厥後，我去通誌堂便去的垂垂勤了起來。

想來他寫的時候，比我現在所能感遭到的極致還要更加苦痛罷。

盧綰衣，你覺得你是誰？

我悶悶地應了一聲。

我錯愕，卻也隻能垂眸，老誠懇實地閉上嘴，不再做無謂的掙紮。

一場被政治同名聲綁在一處的婚姻，畢竟不該動情。

“不必了。”他淡聲道，緩緩抬手，冰冷的拇指落在我的眼角下，目光微微軟了下來，“是我不好。”

我不覺得意，早過了十年了，另有甚麼可放在心上的？

實在人生得一如此知己，實在也算是此生不虛了。

我解了披風，在桌案前頭坐下。

“為甚麼哭？”他本日非常分歧，彷彿大有想要尋根究底的模樣。他常日裡是決計不會在這點兒事兒上多下工夫的。

我見他微微蹙眉，隻是凝睇著我，怕他不信，忙彌補道：“要麼我去替公子找。”

當時是夏季，都城下了很大的雪，鵝毛般的雪花落在地上，垂垂地堆了起來。不經意往窗外望去，闔府觸目皆是烏黑一片，湖麵亦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隻那條通往湖心亭的鵝卵石小徑上乾清乾淨的。

我從窗外望去，經常見到容若同顧貞觀二人煨上一壺酒，相對著暢談詩詞。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我不曉得他如何俄然提起這茬來，抬臉驚奇地望著他。

我強顏歡笑：“公子說甚麼呢？我可冇...”

“但...”他沉吟半晌，唇畔微微勾出一抹笑來，將我的手握緊了些，“綰衣，我們嚐嚐吧。”

他的目光過分柔嫩，令我內心的委曲一下湧上來：“公子。”

桌案上的書稿顯得有些混亂，我歎了口氣，籌辦先將書稿理出個挨次來，再下筆鈔繕。

他便樂得安逸，閒閒地倚著窗腳下的軟榻，慘白的手指間捧著一盞清茶，微微合著眼睛，閉目養神。

我想，我或許是僭越了。

但厥後我便曉得了，實在容如果個極富才調的人，對於四書五經的瞭解比起我來要更勝一籌，我能做的，不過是在他寫完後幫他校訂一番，再將那些勾畫塗抹的部分一一摘錄，重新鈔繕一份。

“快去給火盆子裡添些炭去。”她叮嚀外頭的小廝。

算我笨拙。

一張染了大塊墨點的薄紙輕飄飄地從書稿裡頭滑落出來。

他拉著我坐下，我不知是負氣，還是被他傷了心，隻是任他握著我的手，眼睛卻死活不瞧他。

我不由微微一滯，忙起家福身：“公子。”

我有些無法，又有些不肯承認的心甘甘心，隻能抬眼，瞧著他一副落拓閒散的模樣，然後感喟。

總之，自那今後，他每日便安逸了很多。我在府裡頭給他鈔繕經解，他就偶然候出去赴那些漢人文士的約。

我隻感覺雙眸熱熱的，卻還是擠出笑來，淡淡隧道：“綰衣瞧著那詞上沾了一團墨跡，怕公子要用的時候不易辯白，就替公子謄了一份，連著原稿一併擱在左邊兒的抽匣裡頭了。”

他悄悄歎了口氣：“我曉得，是我急昏了頭。”

過了好久，久到那香爐裡的熏香都要燃儘了，他悄悄開口：“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