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我是個隻會說漂亮話的妒婦[第1頁/共3頁]
我是在同容若賭書玩兒的時候故作不經意實則決計至極地將這事兒說與他聽的。
輕描淡寫,卻如擂鼓重錘,一下子將我盤算主張硬起來的心敲了個粉碎。
他歎了口氣:“你是太漂亮了些。綰綰,偶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壓根兒不在乎。”
他緩緩地滑坐歸去,輕描淡寫地一句:“綰綰,你說,我們有見的需求麼?”
我把茶盞推給他,成心偶然地從一條細縫裡透過嫋嫋的霧白水汽瞥見他朦昏黃朧的麵龐。
皇上一來顧慮盧家,二來又礙於納蘭家,少不得抬了眼皮,道:“你現在身懷有孕,不能怠慢。無妨朕叫太醫來給你瞧瞧罷。”
但我臨時需得壓下,畢竟我不犯七出,就算要休了我,也不占理了。
心尖驀地刺痛一下,我苦笑,看來,我是個隻會說標緻話的妒婦了。”
容若垂著眼,彷彿在揣摩甚麼似的,卻也不見得有多麼歡樂。
我還是笑:“我的孩子福大命大,如果能開口,他必然也想助他父親一臂之力。”
我忙道:“哪敢勞煩皇上,不過是方纔吃了兩口蒸鴨子,鴨子雖好,可吃多了,卻也有些膩。出去逛逛透透氣就好,不必如此大動兵戈。”
我說:“我不是那種隻會拈酸妒忌的吝嗇人,這你內心清楚。”
“我到時天然陪著你,你隻去瞧上一眼,不要逗留。想來也冇甚麼大礙。”我笑了一下,他想的儘是這些,想來是也想去瞧一瞧了。
他一閃而過的遊移被我儘收眼底,我便笑著補了一句:“所實話,容若。我擔得起最壞的,但我受不住謊。”
容若將法衣極敏捷地換了,微涼的手撫著我的臉,緩慢地在我額前吻了一下,低低道:“委曲你了。”
隻是容若,你將這個題目拋給我的時候,我的心涼了半截。你曉得我的脾氣,你曉得我必然會委曲責備地說,你去吧,可你還是問了。
我抿著那盞茶,卻感覺口乾舌燥。
我將肚子上的綁帶一併解了,為了不顯得肚子過分高聳,我隻能委曲一下這四個月大的孩子了:“今兒個淩晨額娘見我,還問如何幾日不見,肚子如許大了,我隻能說是天兒涼,怕凍著孩子,多穿了些。”
待出了殿門,我帶著容若往禦花圃假山後一藏,謹慎翼翼地探了探,兩名提著宮燈的寺人倉促而過。
我舒了口氣,從背內心頭將藏好的法衣取出來抖開,催著容若換上。
或者說,你隻是想給本身求一個心安理得,順水推舟,實在壓根兒不在乎我如何想,對麼?
我不避諱地回望著他:“那你呢?你如何想的?”
皇上年事同容若相仿,身子頎長,麵龐漂亮,人常說皇上是天子,現在我鄙人首坐著,遠遠地望上一眼,他倒的的確確有幾分不苟談笑的模樣,不過少年模樣,卻生生端出一絲帝王貴氣。
他信口“恩”了一聲,旋即反應過來,有些驚詫。
他安靜而安然地輕聲道:“我想好好同你過這輩子。”
見狀,我擱了筷子,垂眸斂容快步走到殿下,沉聲道:“妾身身子不適,想邀夫君出去透通風,還請皇上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