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 追問[第1頁/共3頁]

“看管的官兵因為受不了腐屍的味道換了一撥又一撥，終究有一日，我趁著他們不重視，擲刀堵截了繩索，將師姐的屍身解了下來。

“湖州的筆墨商，你莫非是湖州邢家的人？”沈雁聞言略驚了一驚，華家與商戶們打交道最多，湖州邢家放在全天下固然並不非常顯赫，但也算是江南一帶排得上號的人家了。而各府衙門裡用的筆墨，都是出自邢家。“你真是邢家的人？”

“這個你不必曉得。”沈雁頓了頓，這乾係到韓稷生母的名譽，她豈能隨便訴之於人。“現在我說完了，便該輪到你說了。你既自稱是陳王妃的師弟，那麼魏國公認不熟諳你？你的身份，魏國公究竟知不曉得？”

“我當時第一個動機就是這孩子還活著。我細心地洗濯著屍身，然後從她緊攥著的拳頭裡找到了厥後那半枚玉珮，另有，藏在她手鐲裡的一張遺書。”

“如果你非要這麼以為，也不是不成以。”沈雁揚揚唇，直起家來：“明人不說暗話，昨日在茶社裡，韓稷將他的出身都奉告了我，而巧的是在這之前不久我也恰好聽到了一些有關於陳王妃的秘事。有些話當著他的話我不便利說，但對你，我彷彿並冇有甚麼好顧忌。

“在顛末幾日鷹雀們的啄食以後，屍身已經不堪入目。

辛乙對上她的目光，半晌後倒是暖和地笑了。

辛乙凝了凝神，抬眼道：“女人這是在思疑我？”

“這很輕易。”沈雁道，“我說過我之前已傳聞過一些陳王妃的舊事，而這段舊事裡，恰好有著跟魏國公緊密相連的一段過往，我聽他簡樸說到他生母的死，再聯絡起你的口音，以及魏國公佳耦對待他的態度，很天然就能得出成果。”

辛乙定定望著劈麵的她，寂靜了足有半晌。

辛乙忽而笑了下，舉起杯來，輕啜了半口，杯子停在唇邊，說道：“稷兒公然冇有看錯你，你有這份周到的心機，已足可傲視人間絕大多數的令媛閨秀了。”

辛乙看著她，臉上閃現出一絲慘笑，“女人生於膏梁斑斕之家，自是不曉得那一夜的慘烈。王府除陳王以外一家九口，全數被殺死以後綁在城牆之上。那幾日王府四周隻聞得見血腥味，四周的野狗成群結隊地出去叼屍，而城牆上我師姐與陳王世子他們，則被迴旋在空中的老鷹緊盯著。

沈雁瞥了他一眼，幽幽道：“你如果驚駭說出真相後我會去告發，那則大可不必。因為假定我真有害人之意，那麼就算你不說，我憑動手頭的這些線索，也一樣能置你們於死地。我現在想要曉得的，一是當年的細牙，二是你的目標，你是個聰明人，何必做這些徒勞的坦白？”

辛乙擼起左腕，暴露腕節上方一塊新月形的紅色胎記，說道：“女人運幬幄，決勝千裡，這類小事天然有體例查證。”

“女人真是我見過最聰明最仗義的女子。”他說道。然後伸手從桌上拿了片落葉，將它順勢折成兩半，接著道：“在我答覆女人的題目之前，女人無妨先答覆我，你是如何將稷兒的出身遐想到陳王府頭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