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第1頁/共4頁]
贏縕點頭道:“母後所言不錯,朝上大臣們也都如許說。但是攝政王竟說甚麼,文臣無用,隻知白食國度俸祿,空口群情,屍位素餐,養之何用?不如多多提拔些勇猛武將,戍邊衛國。”蕭清婉驚道:“他竟當真這般說來?”贏縕忿忿道:“母前麵前,兒子還會扯謊不成?攝政王這番群情一出,朝上自是嘩然一片。那吏部尚書徐桐更是公開指責攝政王用心不軌,把持科舉,豢養黨徒。攝政王聽了他的話,倒也不惱,卻空口捏了他幾條大不敬的罪行出來。他朝中很有一班人馬,母後也是曉得的,見主子這般行事,那班人便立時跳了出來,搖旗助勢,將那罪惡一條條的列舉清楚,竟而連人證也出來了。這一班人起鬨攛掇,當堂就將徐桐罷免查辦。兒子看不過,便同攝政王說理。熟料,那攝政王竟說甚麼兒子少不經事,還該習學為上,少插口政務,以免落了奸人騙局。兒子憤恚不已,又看朝上大臣各個裝聾作啞,如同不見,料知何如他不得,隻得下來了。”
蕭清婉嘲笑道:“他若當真是忠心護主,便該護持好你纔是。明知天子不能親政,卻將如許一個燙手的山芋丟來,他用心安在?你不要看著這些人麵上為你,便覺得他們是甚麼忠臣。其不過是將你捏做個棋子,欲同攝政王一爭高低罷了!那徐桐這兩年在京中拉攏的舉子也當真很多,論起邀買民氣、豢養黨徒,他也不遑多讓了。此事如果你措置不當,隻怕就要有公車上書的事生出來了。他是欲以民意逼迫攝政王下台交權,他好做個大大的功臣。”說至此處,她緩緩點頭,又感喟道:“到底是墨客之見。攝政王手中有兵,一群秀才又能如何?大可栽他們一個聚眾肇事的罪名,徒增兵戈罷了。”
纔回至慈寧宮,便有人來報信,稱蕭鼎仁遞了病假,說老病發作,須得靜養。
行至月洞門前,一名嬌俏宮女撩起珠簾,躬身退至一旁,恰是先前由慈寧宮調至養心殿的宮人紅月。蕭清婉也不瞧她,抬步進屋,走入室內隻見天子贏縕正盤膝坐於炕上,滿臉氣惱,一字不發。
一番話,說的贏縕茅塞頓開,忙笑道:“還是母後高超,兒子無知,蒙母後指導,這番兒子明白了。待會兒,兒子便請外祖進宮商討此事。”蕭清婉說道:“罷了,你還是叫你教員來罷。你外祖雖是輔政大臣,到底也要辟些嫌。攝政王本性多疑,此事如果經了你外祖的手,他又不知要生出些甚麼動機來了。”贏縕應諾,又問道:“那吏部尚書徐桐要如何措置?”蕭清婉神采冰冷,淡淡道:“攝政王既已製定了他的罪惡,便交由刑部措置罷,你卻不必多問了。”贏縕一怔,問道:“這倒是為何?徐桐他一番為上之心,本日也是為著兒子方纔落了這般了局。”
蕭清婉笑道:“父親倒也會討巧,才說他得避嫌,可就病下了。”便打發了宮裡太醫前去服侍,又藉口扣問天子功課,傳了李十洲覲見。
贏縕低頭不語,半日俄然吞吞吐吐問道:“母後……母後總叫兒子啞忍,莫非……莫非母後是成心迴護於他?”蕭清婉微怔,問道:“哀家為何要迴護他?”贏縕遲遊移疑,待問又不敢問。蕭清婉見他這般模樣,心中更覺猜疑,又連連詰問。贏縕方纔說道:“宮裡人都傳……傳母後和二哥舊有私交……暮年父皇在時,便、便查處過此事,隻是……隻是被母後坦白了疇昔……”他話還未說完,便為蕭清婉喝斷道:“混賬!這些人嘴裡的野話,你也倒著耳朵去聽!他們這般誹謗母後,你不說重懲,反倒心生迷惑,你……你……”一語未休,竟已先哽了,隻是喘氣不休,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