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第1頁/共4頁]
贏烈自從抱病,便隻在養心殿內療養,宮中群妃自也按著品階前去侍疾。但是因贏烈病中沉悶,不喜人多滋擾,又看這些妃嬪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妖妖調調,說是侍疾,實為爭寵,心中重生膩煩,便令張鷺生於後宮傳了一道旨意,除卻皇後並高位上的幾位妃子,旁人是一概不見了。那些禦前不得臉的,自不必提,而這些新進宮還尚未侍寢的,本都策畫著藉此機遇,在天子跟前矯飾矯飾姿色,好博得看重。誰料,一紙黃卷,便將她們的念想儘數打滅,這些女子位份寒微,又能往那邊爭辯,隻好偃旗息鼓,絕望而歸。
蕭清婉聽到動靜,倉猝趕來,親到龍榻前奉養了一陣。王旭昌另熬了一副退燒湯藥上來,蕭清婉端了,親手喂贏烈服下,守在跟前,寸步不離。
這日,蕭清婉令小廚房煎了幾樣細粥,調了兩道平淡小菜,她親身下到廚房看著。得了,便命明月用一方紅木鏤花的食盒盛了,帶著親往養心殿而去。
林霄聽他劈麵揭短,麵上微紅,然其畢竟混跡宦海多年,臉皮老而厚,聽瞭如許的言語,也不為所動,隻微微一笑,說道:“蕭翁身在病中,尚且憂愁朝廷,此德此情卑職佩服。”蕭鼎仁也就笑著,說了些回敬的言語。李十洲立在一旁張望好久,心覺這兩位宰輔再如許拌嘴下去也多有尷尬,成心出來打個圓場,就上前說道:“二位相國,皇上龍體不佳,不能臨朝,但是這朝政是一日也不成荒廢的,該如何措置,還請二位執掌局麵。”說畢,他略頓了頓,又說道:“剛纔林相國發起,改奏摺紅批為閣老藍批[1],眾位臣工正商討此事。門生覺得不當,還請蕭相見教。”他是蕭鼎仁的弟子,在其麵前自是以門生自稱。
贏烈便指著此中一道灑了香蔥的白粥道:“就這碗罷。”蕭清婉便端了起來,執起羹匙舀了一勺,放口邊吹了吹,才遞到贏烈唇邊。贏烈就著她的手吃了,說道:“朕還覺得這是白粥,裡頭竟有葷腥?”蕭清婉笑道:“是鵝胸肉,臣妾叮嚀他們把肉細細的撕了,和上禦供精米一道燉的,是最能養胃補氣的。無妨事,皇上多吃些。”
此事便就定了下來,林霄策劃了一場,卻因蕭鼎仁返來而立時付諸流水,心內雖有不甘,也隻好臨時作罷。文華殿上一場風波,就如許帶了疇昔。
那人低垂著頭,緩緩走到榻前,行了個大禮,口裡輕聲呼道:“臣妾武氏,見過皇上。”就磕下頭去。
當時,林霄正於文華殿上與群臣議政。因天子不能臨朝,宰相又臥病在家,眾臣便模糊以其為魁首,雖有些心存不滿之輩,卻因害怕其權勢,不敢宣之於口。林霄自發卻之不恭,也就安然受之,言道:“既然各位臣工皆有此意,林某若隻顧推讓,那便是為成全一己之清名而推謝人臣之責。林某受之有愧卻之不恭,隻好受命……”
贏烈吃了大半碗粥,又吃了幾口小菜,就叫收了,又叫人奉侍著漱過了口,才同蕭清婉坐著說話。
兩人說了幾句閒話,贏烈因笑道:“病中沉悶,總想小我來講說話,可惜你懷著身子坐不久。”蕭清婉笑道:“皇上本身下了旨不叫人來打攪,這會子又嫌孤單無人相陪,真叫人冇話可說了。”贏烈說道:“她們過來,哪個不是塗脂抹粉,打扮妖豔,穿紅披綠刺人眼目,那一身的脂粉濃香熏得朕難過的緊。朕本就病著,實在不耐煩聞那氣味兒,那哪是至心來奉侍朕的!”說著,又摟著她的香肩低聲笑道:“還是你好,身上一絲兒香味也冇有,穿的也讓人眼目清爽。曉得朕病了,就如許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