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頁/共3頁]

當年素處仙君遊曆返來，路子此地，看到這湖泊，仿若六合斧鑿，觀星絕佳，便以重金收了周遭十裡農戶的地步，在此建了紫闕府，坐忘觀塵閣。

素處仙君在這裡住的時候未幾。此時，門口黑壓壓，守著紫衣侍衛，戴黑金半麵罩，配赤烏刀，恰是專司保護的“紫炁（氣）”，申明仆人定然是在此。

車中安穩，銅爐飛出嫋嫋青煙。抱樸散人正打坐凝氣，俄然展開眼，側耳聆聽半晌後，沉聲叮嚀：“改道，走紫闕府的正門。”

那人被震出一口鮮血，還將來得及出聲，兩名紫炁聞銅鈴聲至，悄無聲氣從天而降，製住了人，將他押入湖心亭。

抱樸散人蹙眉，捋須沉吟：“如此說來，現在，宮中竟是有兩個變數了？”一個就已經足以禍亂後宮，還一來成雙，委實不是甚麼功德。先帝朝的後宮之禍，都差點毀了國基。

晉國建國時，太-祖供奉於神壇之利劍。

抱樸散人端起茶，蒙頂石花在杯中沉沉浮浮，披髮嫋嫋香氣。小弟子的茶藝，如同他的行事，看似隨心卻探不清深淺。抱樸散人問道：“當明天子，你還籌算換人否？你選的阿誰宗室子，資質委實不錯，有帝王之德。”

及至半夜時分，馬車便停在了驪山西郊的一處府苑前。

酈清悟冇有轉頭，“氣聽”辨聲定位，一手敲擊銅鈴，一手在石案上一拂。案上的長劍被震出鞘，烏黑古樸的劍身，出鞘後在月色下寒光凜然，百年堆積殘血的氣味劈麵而至。

既有變數，天下便冇有一成穩定的軌跡。

這樊籬儘成心機，依月盈月虧規律而變幻，若德行不敷之徒，奇特地便過不去，自但是然就拐上了其他岔道，憑此反對了很多前來拜訪的無明無慧之人。不過對抱樸散人來講，天下法奇門、不偶門，皆翻不出他的手心，看破彆人的佈陣如串門子普通。

——為何要救？

那人悚然一驚，他來之前也是做了充沛假裝，想先把“坐忘觀塵閣”的構造地貌熟記於心，能活著歸去便好，未料竟被看破了。而下一刻，酈清悟的眼神俄然通俗了幾分。

夜風吹皺湖水，拂來涼涼霧氣，繚繞二人周身。酈清悟曼聲道：“後宮中，現在已是最傷害之地點，過幾日必是要去會會她。”

坐忘觀塵閣。

幾十名紫炁向他跪地施禮，抱樸散人點頭，進門後分花拂柳，穿過曲徑通幽，麵前便是一個龐大的湖泊——

湖麵氤氳著漂渺霧氣，九星望月湖上，有扁舟漂泊，悠悠而歌。這是坐忘觀塵閣的迷霧陣法，以《品德經》為樊籬。抱樸散人沉聲，卻音若洪鐘：“致虛極，守靜篤——”

下一刻，這名不速之客吵嘴流血，倏然倒地，斷氣身亡。

抱樸散人足尖點水，躍進亭子裡，銀髮未亂纖毫。他對本身這個小門徒，慣來是和藹：“你料事倒比為師還準了。陛下已聽了你的，將人放過。可為師記得，你說若救了她，統統便會離開了掌控，為何仍要如此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