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逆風如解意[第2頁/共3頁]

戌時，小福子領著我和瓊奴二人來到春寒園。

瓊奴見我如許，忙急看了羽香一眼，握住我的手，柔聲道：“蜜斯。”

羽香難堪一笑，低聲道：“小主病了這些日子，外務府有忽視也是不免了。”

他冇說的話，那必然是首要之言了。我上炕坐了，道：“你說。”

聽他如此說，我來了興趣，問道：“你說說，是哪？”

我扶她們起來，朝瓊奴道：“快把前幾日孫容華送給我那幾匹緞料拿去趕幾身冬衣出來吧，加了件冬衣，怕也是不敷保暖，姑息著穿吧。”

我知她是體貼我，笑道：“可貴看著一場大雪，如何也要讓我縱情纔是。”

我輕走幾步，腳下踏著積雪，收回清脆的聲響。看著滿院的桃樹杏樹，皺眉朝羽香道：“這瓊華軒甚麼都好，就是這滿院裡卻隻栽桃杏。如果有幾株紅梅，纔算不屈辱了這雪景呀！現在看著這些個枯樹枝椏，卻掃了興趣。”我伸手一打那桃樹枝椏，樹上的積雪“噗噗”落下。

我踩著花盆底，捧著小手爐，走到院裡。院內一片素白，更顯清寧，泛著淡淡寒氣。我昂首，看雪似花開，朵朵輕巧，不由道：“輕風搖庭樹，細雪下簾隙。縈空如霧轉，凝階似花積。”

小福子笑道：“小主如果喜好紅梅，主子倒是曉得有一處。”

瓊華軒這些主子，除了瓊奴是我帶進宮的貼身侍女，冬夏衣服皆是帶了來的。其他的，現在已近寒冬，卻還隻是穿一件棉衣，外頭罩一件滾毛襖子罷了。

他先朝外間看了看，肯定無人這纔開口說道：“方纔屋外人多，主子有句話冇說。以是在此候著小主。”

我回道：“我是想著，瓊奴說的有理。凡是哪有那麼隨心所欲，那麼齊備的呢。”

“今晚我們就去趟春寒園，看看那梅花是否真如小福子說的那般鮮豔。”我莞爾一笑，心下思考起來。

我摩挲動手上的暖爐，口中道：“你故意了。這春寒園依著晝倦池，引靈水之氣，想來夏季梅花必然開的更加鮮豔了。”

我邁著步子，打著簾子，走到屋外。一陣北風打在身上，我不住一抖，瓊奴替我披上一件雪鍛做的大氅。天氣沉鬱，空中層層烏雲，昂首看，感覺天很低，彷彿要壓下來。地上的草木被簌簌的北風吹得擺佈扭捏。

羽香麵上一窘，忙低頭道：“奴婢講錯，惹小主悲傷，請小主懲罰。”

我見此景色，心中欣喜非常。快走幾步，踏著香雪，折下一支紅梅。紅瓣黃蕊，色如寶石。我拿在手中把玩。“應是畫工嫌粉瘦，故將色彩助花嬌。”

瓊奴也折了幾枝，拿在手中，口中讚道：“卻真是幅雪夜紅梅圖！”

“上林苑有個春寒園，是聖祖爺時候建的，就在晝倦池後，內裡遍種數百株紅梅，一到寒冬時節，就競相綻放，遠遠的都能聞到香。主子昨還聽上林苑的人說，那梅花全開了，可香著呢！”說到這，小福子滿臉都帶上了笑意，彷彿親見了那梅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