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琵琶[第1頁/共7頁]

天子彷彿有些倦了，便問：“甚麼時候了？”

慧貴妃似是不解，忙問：“甚麼匾額？”

天子道：“景仁宮皇後已顛末身，你著外務府好好修整下，今後總要有人住出來的。”

海蘭嗅了嗅氛圍中殘存的甜香，亦不免駭怪，“好甜鬱的香氣！貴妃都不消如許濃的熏香，是誰呢？”

素心聞言一凜，承諾了道：“奴婢明白了。”

慧貴妃這才道：“那就勞公公去稟一聲吧。”

慧貴妃見天子並未發覺她的到來，便也垂手立在一邊悄悄聽著。比及一曲結束，方欠身見過天子。

天子按了按眉心，嘴角不自發地蘊了一分笑意，簡短道：“帶來。”

兩人正低聲說著話，俄然聽得車輪轆轆碾過青磚，一輛朱漆銷金車便身畔奔馳而過。如懿將海蘭攔在身後，本身遁藏不及，身上的雲白青枝紋雁翎氅便沾了幾點車輪濺起的濁泥。

李玉怔了一怔，回道：“主子笨拙，覺得皇上恩澤遍及六宮。延禧宮已然有了一幅字，這十一幅天然是六宮同沐恩澤了。”

皇後點一點頭，“傳吧。”

一曲而過，天子猶自神采沉浸，情不自禁撫掌道：“若論琵琶，宮中真是無人能及晞月你。”

李玉受寵若驚，隻感覺光彩，忙恭聲道：“主子謝皇上的賞。”

晞月暴露三分委曲的模樣，“臣妾今兒傳聞，皇上特賜禦筆給嫻妃，嫻妃興興頭頭讓外務府做了匾額掛在延禧宮的正殿裡。偏臣妾的鹹福宮裡那塊匾額都不曉得是誰寫的，金粉也不敷了。嫻妃如許的光榮，臣妾希冀都希冀不上。”

王欽忙湊趣道：“嘉嬪娘娘容色冠後宮。”

慧貴妃本來就是弱不堪風的身形，天子這般體貼，更多了幾分女兒嬌態，“皇上龍氣暢旺，臣妾在中間，也感覺好多了。”

慧貴妃蔑然望了她一眼，見那琵琶伎不過二八年紀，姿容雖不非常出眾，卻彆有一番清麗滋味，更兼身形略略豐腴，恰如一顆圓潤白滑的珍珠，比得慧貴妃膽小的身量更薄弱了似的。慧貴妃心下便有些不悅，“若冇有真本領，哪怕是用南唐大周後的燒槽琵琶，也隻是暴殄天物罷了。”

說著由侍女茉心卸了披風，慧貴妃才輕巧福了福身，“給皇後孃娘存候，娘娘萬福金安。”

如懿含了一脈安然笑意，“彆怕，隻要你明白罷了。親人不在身邊，我們活著的人也隻是儘一點哀思罷了。”

慧貴妃笑了笑道：“皇上好雅興，本宮出來怕擾了皇上呢。”

皇後歎了一聲，也是感到，“皇上膝下才三位阿哥，本宮的二阿哥是不消說了。大阿哥和三阿哥的出身都是普通，本宮是有多希冀你也能有個阿哥，聰明靈慧不消說，二阿哥也有個伴兒了。那纔是真正的親兄弟哪！”

素心見慧貴妃盞中的茶不冒熱氣了，忙添了點水，為莫非：“娘娘那裡是要瞞著貴妃，隻是怕說了也是隻是添氣罷了，便也懶怠多言。奴婢但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今兒上午外務府來回稟，說皇上禦筆寫了幅字給嫻妃的延禧宮裡，嫻妃就忙不迭的叮囑了人做成了金漆匾額掛在了正殿裡。實在皇上犒賞誰不犒賞，偏她如許抓乖賣巧，恐怕人看不見似的硬要掛在正殿裡，還一起鼓吹著，覺得如許就得了恩寵了麼？實在奴婢看，哪怕皇上要賜字懸匾，那也是該先在皇後和貴妃宮裡，那裡就輪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