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幽夢(4)[第2頁/共3頁]

太後沉默半晌，歎道：“午後倒是永璂來給哀家存候，這孩子，老是悶悶的。”

天子這才微現敗壞之色：“皇額娘說得是。兒子也是這個意義。”

海蘭看了看月色清寒，“正月二十八，另有二旬日，就是姐姐與皇上完整生分的日子了。”

天子翻過來，瞥見戒指後背的陳跡，心下一陣冷然，吵嘴倒是淺笑：“嗬，是嬿婉。燕舞雲間。愉妃，你是早曉得了，以是給朕看這麼個鐵證，是麼？”

“是有些眼熟。”天子接過，托在掌心。他盯了半晌，彷彿在死力思考著甚麼。有眸中片段的影象加深了他已有的狐疑。這枚戒指，曾經悠長地呈現在一個女子手上。而彷彿是淩雲徹身後，那雙手上再冇有了這枚戒指。

婉茵心頭衝動，想要說甚麼，卻不自發地深拜下去，倚靠在天子膝上，再不肯罷休。

天子緩一口氣，沉聲道：“等事兒一併了了，纔是真正放下。有些人的心太大了。兒子還在呢，就藉著後代婚事幾度弄權。兒子想著她出身寒微，急欲找些依傍，也不說甚麼。可現在有些肮臟事她本身做了，還把臟水潑了彆人。兒子倒感覺，如許的額娘，如何教出漢昭帝如許的明君呢？”

天子的眉間有些黯然微微搖首：“是啊。一晃十年了。朕記得如懿歸天之時，是四十九歲。”

婉茵身子一震，不覺熱淚長流，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麼這枚戒指，算不算一個鐵證。

天子放動手中畫像，不覺長歎：“婉嬪啊婉嬪，這麼多年，朕冇有顧及你，實在是有負於你。從今今後，朕會好好待你的。”

這是可貴的和順，也算某種難以言喻的豁然，她恭謹地目送天子拜彆，左手蜷在袖中，死死抓著一枚金累絲嵌珍珠綠鬆石蝶舞梅花香囊。好久，她才突然想起，天子健忘從她身上取走那件大氅。

這一句話，幾近勾落了婉茵的眼淚。她眼底淚花如雪，輕聲道：“畫了一輩子了，熟能生巧。”

天子驚奇：“朕都來了。你還要畫麼？”

海蘭走近兩步，悄悄淺笑：“皇貴妃過了生辰，也是四十九歲了呢。本年她的五十大壽，不知會如何籌辦？”

海蘭輕聲謝恩，從懷中取出一枚紅寶石粉的戒指，低柔道：“這枚戒指是姐姐當年命臣妾去賜死淩雲徹時，淩雲徹握在手裡不肯放的。姐姐從冇有如許不精美寶貴的東西，臣妾很想曉得，當年皇上認定姐姐與淩雲徹有私，是否是因為這枚戒指？臣妾不敢問姐姐，隻得本身藏了。現在，隻當還給皇上吧。”

天氣已然明朗，天子坐在太後跟前，親熱地遞上一盞參茶，“皇額娘，天寒難耐，您得格外保重身子。”

天子笑意酸澀，“欠瞭如懿？嗬，欠她最多的人是……”

天子徐行走出去時，婉茵正在用心致誌地伏案畫畫。直到一樣老邁的侍女順心回身去添水，才瞥見了在門邊含笑而立的帝王。順心久未見天子來此，一時未曾反應過來，不覺錯愕施禮，“皇上……如何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