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貓刑[第5頁/共7頁]

五福素知她與海蘭的友情，又見過她嚴懲阿箬的模樣，當下也不敢再攔，隻得躬身退到一邊。如懿推開殿門出來，因海蘭有著身孕，殿中都安插成了吉利的紅色，漫天漫地的石榴葡萄，瓜瓞綿綿圖案，都是多子多福的征象，異化著殿閣內濃烈的血腥氣，更加感覺那紅色猩豔得直沖人眼目。

如懿眉心一跳：“啞了？”

才進延禧宮的大門，宮人們早已跪了一地，慌不迭道：“皇上萬福金安，嫻妃娘娘吉利安康！”

嬤嬤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又是慌又是怕：“嫻妃娘娘，事到現在，隻能先撒上止血的白藥，然後，然後由我們幾個嬤嬤細心縫合起來。隻是這個活計太難，又不免毀傷朱紫貴體。即便縫合以後，畢竟還是不能和疇前比了。還請娘娘不要指責！”

如懿走上前幾步，意欲細看。惢心倉猝攔道：“小主謹慎肮臟。”

惢心替她理好鬢髮，輕聲在她耳畔道：“小主不是一向要奴婢和三寶留意宮裡的人麼？現在，倒是個殺雞儆猴的好機遇。”

海蘭一邊說，一邊掙紮著用勁，右手緊緊抓著如懿的手腕，如懿感遭到她手上垂垂鬆下去的力量，內心越來越慌，隻得在她耳邊道：“海蘭，你如果現在冇力量了，便是遂了她們的心願了。你聽我的話，如果鬆了這口氣，你和孩子都難保，如果拚著這口氣，便都保下來了。”海蘭的頭髮全都濕透了，黏在臉上，更加顯得一張臉白得冇有一絲赤色。

海蘭的手抓著她的手腕，滑下去一寸，又一寸，人也近乎昏死。如懿的淚一滴滴落在海蘭麵上，彷彿是一種深遠而沉重的呼喚的力量。海蘭的牙關咬得死死的，隻是吃力地點著頭。如懿一迭聲地喊道：“來人，來人！她還成心識，快給她灌蔘湯出來，快！”

惢心冷道：“有福分的人天然熬得住，冇福分的，便是一天也忍不得了。”

如懿在廊下坐下，細賞著小指上三寸來長的銀質嵌碎玉護甲：“那還等甚麼，讓她好好受著吧。”

如懿接太小宮女遞來的軟帕，擦淨了手方問：“皇上曉得了麼？如何說？”

趙太醫忙道：“嫻妃娘娘有所不知，催產的藥本就該有活血化瘀之效。桃仁、紅花和牛膝都是打胎的猛藥，也是催產的好藥。微臣身為太醫，這些是斷不會弄錯的。”

如懿聽著不安，立即問道：“你們給海朱紫吃的是甚麼催產藥。”

殿中亂作了一團，海蘭死死抓著如懿的手腕，幾近失儘了力量，輕聲喚道：“姐姐，你還在？”

三寶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動手更狠，一鞭子一鞭子舞得像一朵花一樣目炫狼籍。一開端另有人的喉嚨收回的聲音，垂垂地，灰紅色的麻布袋上排泄越來越多的血跡。如懿點頭道：“能夠了。”

氛圍中濃烈的血腥氣混著草藥的氣味讓人感覺堵塞。如懿看著她如此辛苦，滾燙的淚在眼底翻滾不已，終究落了下來。她伏在海蘭枕邊，一字一字定定隧道：“海蘭，冷宮裡那麼難過，因為你撐著我，我也都熬了下來。現在好不輕易我們又能在一塊兒了，你若這麼等閒放棄，我必然不會諒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