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誨人[第1頁/共3頁]

“如此甚好，那長姐亦可稍稍放心。特彆是宮裡，若風頭太勁，必招來其他妃嬪的嫉恨，乃至欲除之而後快，此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更不能肆意張揚本身的才情，如果全都表露人前，固引得彆人一時側目，亦不過曇花一現的冷傲，過後誰還記得你？”

雪華還想說甚麼，隻聽李嬤嬤在亭外道：“蜜斯，本日老太爺讓人送來一盆芍藥中的名品――玉盤點翠，蜜斯可想一觀麼？”

海瀾擺擺手錶示她坐下，又問：“三妹，你道孔夫子如何？”

紅玉心中暗惱，卻咬牙強撐著麵上的恭敬，“諾。”

“長姐，華兒至今尚是一頭霧水。”

“就在亭外。”

……

平嬤嬤在一旁佈菜，李嬤嬤則如數家珍地講授各道菜的出處及特性，雪華一麵用膳，一麵留意聽，倒是記著了很多。

她撫額道：“華兒曉得了。長姐，您看如答應好？華兒先領受布莊，待積累一些經曆，再接辦茶莊。”

雪華眼尖早已發明那是孫嬤嬤所說的木槿花瓣，卻不動聲色端起茶盅緩緩啜了一口，這才笑道：“此茶澀味略重，取木槿花瓣同泡，於澀味中平增一股甘香，既賞心好看又回味無窮，端的是蕙質蘭心。”

“三妹這張小嘴，現在愈發的聰明瞭，隻不知你的學業如何？”

海瀾如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又問：“所言固然不錯，可你是否想過為何上位者如此推許孔夫子的儒家學說？”

兩盅銀耳很快置於條案之上，隻不過送來的人既非平嬤嬤亦非大廚房的人，而是本該守在芳華院的紅玉。海瀾心中頓時有些不快隻不肯在麵上暴露分毫，雪華卻不免沉不住氣，忙問道：“紅玉，你在那邊見的平嬤嬤？”

“長姐謬讚。”明顯謙虛之辭，恰好不卑不亢。

“讓人將布莊的賬冊送去三妹房中。再喚人送兩盅冰鎮銀耳來。”

見雪華聽得極其用心，道：“細水長流，關頭時露一手，彆人纔會把你牢服膺在內心，這纔是刻骨銘心之情。況比賽如開鋪子，同業必顧忌，如果你的底牌都亮了，又何來勝算？”

“三妹，隨我一道去賞花。”

“長姐，華兒不過剛唸完《論語》，另有些許生澀之處。”

“本日托長姐的福，華兒纔有幸一見玉盤點翠，如此姿容，確不枉芍藥之名品。”

亭外不遠處，一株芍藥俏但是立，足有碗口大的花朵竟似不堪一縷風的輕撫搖搖欲墜，那重堆疊疊的絹綃純白如玉，超脫似仙，而瑩瑩一碧的蕊在這搖擺中更是燦燦生姿。

雪華不假思考而道：“孔夫子乃很馳名譽和影響力的大學問家，首開私塾，更是儒家一派的初創人，其學說與思惟主張源遠流長，在上位者心目中可謂根深蒂固。”

海瀾提起青花黃陶茶壺往兩個粉青釉印花纏枝蓮紋茶盅裡注入水，一麵笑道：“三妹，你且嚐嚐看杯中之物。”

待兩人用的差未幾了，平嬤嬤方令人一樣一樣地撤了，海瀾便道：“三妹，隨我在院中逛逛可好？”

“天下事固有難易，若肯為之，縱難者亦易;不為，則易者亦覺艱钜。長姐也是為你好，善於管家便是嫡女必修之術，若不從小練起，必會成為製肘，將來悔之亦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