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鋒(上)[第4頁/共5頁]
雪蘭順勢扶著父親坐到了太師椅上,本身仍在先前的位置坐了,笑得奸刁,“父親大人,可還記得女兒的長相?”
她為母親不值,為母親不平,她定要讓這孤負母親一片密意的人支出應有的代價。
“快起來,讓父親好都雅看,我的寶貝女兒胖了,還是瘦了?”
二弟名喚嚴浩,年方九歲,家中獨子,甚得太夫人看重,父敬愛好,傲嬌的張姨娘更是把他寵上了天。
“續絃王氏,過世都四年了?”
“我不信。”雪蘭的眼睛起了一層水霧,“剛纔父親還拿眸子子瞪我呢。”
一麵說,一麵忙給母親遞了個眼色,卻見她冇事人般的朝雪蘭努了努嘴,一時不解,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可當母親病危想見他最後一麵卻藉口兵部公事繁忙走不開,由得母親鬱鬱而終,轉眼就忙著迎娶新人,這是多麼諷刺。
看了看後背,這才展顏一笑,“父親果然疼我,不然也不會送金寶蓮的釵給我。”
世人隨蘭兒看去,本來是個雲紋織錦嗶嘰縫製的袋子,收口處以貫穿其間的雲紅色絲絛打了個標緻的胡蝶結,既清爽又高雅。
江產業然稱不上富可敵國,但也是赤燕國數得上的大戶,今後江家的財產,可就,嘿嘿……
按外公與他之約,母親生的第一個孩子必須姓江,本身從五年前跨出嚴府大門的那天起,就叫江海瀾了,回嚴家時叫雪蘭,不過為了保全他的顏麵。
說完,輕笑著將錦盒遞給了父親,身形輕巧更兼妙曼,“這但是蘭兒千挑萬選才選中之物,父親看看可還喜好?”
就是說,母親一年的孝期未滿他就急不成耐續絃,還千方百計瞞著江家,這就是母親到死都心心念唸的男人。
這雲腳珍珠卷鬚釵當然貴重,總越不過江家的分量,一支釵不但拉攏了民氣,還消弭了隱患,真是一筆隻賺不賠的大買賣。
實在赤燕國律法對這一點未作強性規定,但不管達官權貴,還是坊間百姓,凡是娶平妻者,必知會原配家屬,以示尊敬;而原配家屬也甚少反對,說白了這也不過一種情勢。畢竟,平妻名義上雖也是妻,但其職位卻遠不及原配高貴。
鑒於此,雪蘭的眼中便多了幾分抉剔,這小妮子不施脂粉的臉像極了荷瓣,暈出淡粉的光芒,清而不妖,媚而不俗。轉盼自如的大眼睛,內斂華彩,時而純潔如不帶一絲雜質的雪,時而幽深難測如深不見底的井。
“謝父親嘉獎。蘭兒也是日日掛念父親,掛念祖母。”
才往這邊走來,在嚴鬆下首的小杌子上坐了,隻聽太夫人鼻孔裡“哼”了一聲。
倒是個知情見機的丫頭,比起不知戴德的父親不知強了多少倍,雪蘭啥話也冇說,隻是伸手在雪華肩頭上悄悄拍了幾下,表示她回座。看她回身拜彆的背影,不知為何,竟然有一種陌生的熟諳感。
老夫人未及搭話,隻聽簾籠響動。
這話一出,兩人饒是臉皮再厚,也不由紅了臉。
嚴鬆心頭,對平靜自如的母親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張口即來的大話硬是說得煞有介事,連他這浸淫宦海數年的人都冇法與之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