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棄婦(2)[第1頁/共3頁]
烏拉那拉氏道:“等你紅顏遲暮,機心耗儘,你還能憑甚麼去爭寵?姑母問你,寵嬖是麵子,權勢是裡子,你要哪一個?”
寵嬖與權勢,是開在心尖上最冷傲的花,哪一朵,都能豔了浮生,驚了人間。青櫻思忖半晌,悄悄下了決計:“青櫻貪婪,天然但願二者皆得。但若不能,天然是裡子最最要緊。”
阿箬悄悄看青櫻,隻見她神采清冷如霜,臉上再無一點淚痕。天涯煙花殘暴繽紛的光彩照太重重赤紅宮牆,千迴百轉輝映在她臉上,愈顯得她膚色如雪,沉寂如冰。
斯須,青櫻沉聲叮嚀:“阿箬,陪我去壽康宮,拜見太後。”
青櫻回過神來,勉強平靜著道:“成不成大器,我能有本日,是姑母的功績。”
青櫻起家辭職:“青櫻先走,將來如果便利,還會再來看望姑母。”
青櫻俯身:“姑母固然無子無寵,但皇後之位多年不倒。若非因為太後,本日鳳座之上或許是您。哪怕您本日困坐深宮,也必然有青櫻各式難以企及之處。”
烏拉那拉氏笑了笑,語氣酸澀:“身在帝王家,議論情分,豈不成笑?”她見青櫻隻是不覺得然的模樣,不覺歎了口氣,“你這個年紀,天然是不能明白的。也好,不明白總有不明白的好處,自發得安樂,何嘗不也是一種安樂呢?隻是青櫻……從本日起,你可再不是王府的側福晉了,皇宮深苑,又豈是戔戔一個王府可比?”
烏拉那拉氏點頭:“這話另有點出息。人雲宮門深似海,安身艱钜。何況你又是我的侄女兒,要在後宮安身,隻怕更是難上加難。”
烏拉那拉氏乾脆地笑了一聲,冷道:“我雖老了,你還年青,這纔是最要緊的。”
烏拉那拉氏輕視地瞟她一眼:“這般無用,我是白搭了心機叫你來了。看來還是如疇前普通,心浮氣躁,不成大器。”
青櫻有些懵懂,烏拉那拉氏看她一眼,並不睬會,持續道:“後宮當中,大家都想有所得,不肯有所失。但是青櫻,你要明白,當一小我甚麼都能夠捨棄之時,纔是她真正無所害怕之時。”烏拉那拉氏非常唏噓,“我的錯失,就是過分於在乎後位,在乎先帝的情分,纔會落得如此境地。”
烏拉那拉氏揚起下頜,高傲道:“我是堂堂大清門走進的皇後,莫非還要聽她措置?還是你自求多福吧。”
那是一個女人平生的泣血之言啊!
烏拉那拉氏略略點頭,冷然道:“我所能教你的,隻要這些了。敗軍之將的殘言片語,你感覺有效就聽,無用過耳即忘就是。時候不早了,你走吧,惹人諦視標話,明朝或許就是死期了。”
青櫻忙問:“冇人瞧見吧?”
烏拉那拉氏望著窗外,深黑的天氣下,唯見她麵龐黯然。烏拉那拉氏聲音微啞:“現在,我不是大清的國母,不是先帝的皇後,更不是誰的額娘。我剩下的獨一身份,隻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她停一停,沉聲說,“當年孝恭仁太後奉告我,烏拉那拉氏的女兒是必然要正位中宮的,現在我一樣把這句話奉告你。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