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淩辱（1）[第1頁/共3頁]

波紋。她還是淡掃娥眉、敷染胭脂，可病中的一張臉烏黑烏黑的，顯得上好的玫瑰絲胭脂也一縷縷地浮在麵上，吃不住似的。如懿見她麵色不善，忙欠身存候道：“給貴妃娘娘存候，貴妃萬福金安。”

阿箬倉猝勸道：“鹹福宮出了事情，小主巴巴兒地趕去，即便是到了門口，也幫不上甚麼呀！”

如懿看著跪在階下戰戰兢兢的香雲，起家走到她跟前：“香雲，茉心說的是真的麼？”

尖細的尾音尚自嫋嫋飄在空中，如懿人已經到了廊下。隻見鹹福宮正殿的鏤花朱漆填金大門豁然敞開，廊下自台階擺佈兩列站滿了滿宮的宮人，一個個噤若寒蟬，隻望著廊下一個跪著的宮裝女子。

三寶擦了擦額頭的汗，頓時道：“是海常在出了事兒。兩個時候前慧貴妃宮裡鬨起來，說貴妃用的紅籮炭用完了。可今兒才月半，按理是不會用完的。貴妃怕冷，又不肯用次些的黑炭，一時受了冷，成果發了寒證。”

如懿方纔倉促進殿，不敢細看海蘭。現在轉頭，隻見海蘭被強行剝去了鞋襪跪在廊下冰冷的石磚上，近台階的磚邊結了薄薄的碎冰，一望便生寒意。一雙青緞繡喜鵲登梅花盆底鞋被隨便投擲在階下的雪中，垂垂被落下的小雪浸濕了小半，如它的仆人普通全無莊嚴。

如懿忙賠笑道：“貴妃娘娘發了寒證，神采不太好。病中原不宜動氣，不知娘娘到底為甚麼懲罰海常在，並且要動用杖刑責打海常在雙足？”

海蘭大驚，死力低著頭以散落的髮絲掩蔽本身因慚愧和氣憤而紫漲的麵龐，她忍著痛辯白：“貴妃娘娘恕罪，嬪妾真的冇有盜竊娘孃的紅籮炭啊！”

阿箬撇撇嘴道：“三寶越來越冇模樣了，咋咋呼呼的，話也說不清楚。如果慧貴妃出事，我先去放倆鞭炮偷樂子，如果海常在，那也不打緊，漸漸說唄。”

慧貴妃揚了揚唇角：“本宮有甚麼可值得嫻妃你勞心的？倒是鹹福宮裡鬨了賊，嫻妃你的耳報神快，就緊趕著來看熱烈了。”

如懿無法地垂下簾子，正焦心著，卻聽得三寶在外道：“到了，到了！”

三寶向養心殿努了努嘴兒：“今晚皇上翻的是皇後孃孃的牌子。這個時候，皇後孃娘怕是在養心殿歇下了。”

夜來的鹹福宮燈火透明，如懿扶著阿箬的部下了暖轎，快步走進院中。隻聽得寺人尖著嗓子通報：“嫻妃娘娘到——”

外頭下著搓絮似的小雪。如懿坐在暖轎裡，抬轎的寺人們走得又穩又急，隻聞得靴底與石磚摩擦的輕響，飛也似的往鹹福宮方向而去。

如懿大吃一驚：“上刑？上甚麼刑？”

如懿蹙了蹙眉頭：“如果慧貴妃，三寶會這麼不分輕重麼？”

如懿悄悄神，馬上問：“皇後呢？”

如懿盯著三寶，寂然問：“本宮記恰當初命你悄悄送炭的時候就叮嚀過，朱紫以下是不能用紅籮炭的，未免費事。你但是老誠懇實每次隻送黑炭的？”

如懿更加低首：“臣妾不敢。”

慧貴妃坐在椅上一動不動，隻嘲笑道：“自皇上分封六宮以後嫻妃就未曾踏足過鹹福宮，如何今兒甚麼風連你也轟動了，深夜還闖進本宮宮裡來？”